宋誉一摊手,燕麒也有些无奈。
什麽特征都没有,那还要如何找?
这般平平无奇的脸,即便是看到,怕是转身也要忘记。
可若真如裴寂所言,这般模样的人做起某些事来倒是格外方便。
“他消失的地方就在松鹤轩周围,是在昌宁街那边。”裴寂说。
“我们会留意的。”宋誉说,“只是昌宁街那边格外繁华,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毕竟那人本身就很难找。”
裴寂对此表示理解,告诉他们,也只是希望多些人,多些力。
今冬雨雪少,时间一晃而过,身上原本厚重的棉衣便渐渐开始往下褪。
冰雪消融,眨眼就已然是春日了。
数月来朝堂平静,後宫和谐,京城内自然也是一派安宁景象,百姓们更是安居乐业。
而裴定要娶祁家祁观的事,自然也传了出去。
凡是得知事之人都有些惊诧,毕竟外人只知晓祁观是体弱多病的男君,这便也罢了。
当着权贵家的小姐男君不娶,偏要娶个商户之子,虽说是皇商,可到底是不如世家贵重体面。
裴家向来是一心同体,裴枭更是出面请安帝赐婚。
起初得知裴枭是求他赐婚,安帝心中略有些不满,毕竟裴家本就权倾朝野,若是再娶个同样有权势的,那如何得了?
却不想,竟是要娶皇商之子。
安帝犹豫片刻便当即同意,还特意多备了些礼,以彰显他的大度随和。
有陛下赐婚,自然便再无人敢多说什麽。
裴家骤然要添新嫂嫂,便也有好事人开始打趣何知了,虽都是男君,祁家那位也有些病弱,可人家却是能说会道的,比何知了这胃口不能言的更能讨秦玉容欢心。
流言纷纷,自然是说什麽的都有。
何知了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好笑,倒不是他看不起祁观,只是知晓内情的怕是都会笑出声,祁观能进家门就已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你似乎并不担心?”
将他邀约出来的孙沁有些诧异的询问,她还以为对方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会觉得难过。
何知了摸摸脸,察觉到脸上的笑意有些太过,他轻轻摇头,自然是没什麽好担心的。
说起来,那些儿媳不被喜欢的,多数是因为夫君不作为,但裴寂待他极好,母亲也格外明理,自然不会真让他委屈。
若真是那般坏心眼的,也进不了裴家的门。
见他确实格外平静,孙沁便没再多说,他们虽比其他人关系亲近些,但到底是没有多年情分加持,不该说的话就不能再说。
雅间的窗开着,微风不断吹进来。
何知了起身走到窗边,视线不由得看向街道,这位置倒是将底下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也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何耀。
上次发过脾气後,也不知芫花与细辛是如何处理的,他确实有段时日不曾见到何耀了,今日倒是格外稀罕。
他盯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似乎是被风撩到一般眯了眯眼。
男子若是过分沾染色欲,就会变成恶鬼。
“下面有什麽吗?”孙沁也悄然而至,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春风还是有些微凉,别吹着了。”
何知了冲她笑笑,将窗子半掩上。
之前的科举舞弊案,也查出翰林院几人,而孙沁的父亲也借此升了官职,此事虽不是裴寂意愿,可孙家到底是因此而得益,该是道谢的。
【是你父亲为人正直,才有今日。】
何知了冲她露出粲然笑意,这样的事有何好谢的呢?
孙沁呼吸一滞,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眼神飘忽间,脸颊都红了起来。
【近来府上事情多,我得早些归家,来日有闲暇再聚。】
“好,那你先回府就是。”孙沁赶紧接话,又急声道:“我送你,送你……”
她这般热情,何知了也会有些不自在,便擡手拒绝了,他们本就是因为脾性相和才能凑到一起,若是也如其他人那般,还有什麽必要呢?
孙沁便停下脚步,目送他离开。
裴府最近确实很忙,祁观虽是假男君,但求娶的章程不能少,下聘的日子已经定下,这些时日就是在清点物件。
“回来的正好,库房清点出几套头面来,剩了一套,我着人都给你拿去了。”秦玉容说。
府上三子,做母亲的自然不能便心,为来日的儿媳都想得格外周到,可如今要娶个男子进门,她可不愿再留什麽首饰给他!
何知了忍笑都接受。
裴寂说了,母亲这段时日火气大,她说什麽自己受着就好,没想到都是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