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容看她一眼,“你也不许胡思乱想,就在此处静静等着。”
公孙言便立刻开心起来,静下来反而更担心裴宿了。
围护归围护,可若是狼群真冲下山来,他们也确实躲不过。
光是在猎场就能听到呼嚎的狼嚎,山林中不知是何等景象,若是有人因此受伤,又如何是好?
何知了一颗心晃来晃去,原本只是担忧裴寂打猎受伤,现在更是怕他被狼群伤到。
可猎皇家猎场怎会有狼!
“有刺客!!!”
“所有御林军立刻随我进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然连刺客都混进其中了!
这下就连秦玉容都坐不住了,叮嘱好他们两个就起身朝皇後的营帐去,如今此地能主事者,唯有她一人,定然得仔细商议出个章程来。
何知了看着逐渐远去的侍卫们,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他不能就在这里等着!
想到什麽,他利索起身,看向春见,“你就在这里守着,别乱跑。”
春见意识到他想做什麽,当即跪地抱住他的腿哀求着,“少爷,您才是不能乱跑,所有的侍卫与御林军都出动了,姑爷他们不会有事的!您得在帐内等着!”
“等不了。”何知了摇头,蹲下身子将他的手慢慢掰开,“我不会有事的,芫花与细辛会陪我,你在这里守着母亲和嫂嫂。”
这里比山林间安全,春见也得待在安全的地方。
公孙言赶紧上前拦他,言辞恳切道:“我同你一样担心,可也不能就这般闯进去,知知,我们只需要等消息,此时出去无异于是在添乱。”
何知了摇头,眼底带着水色,神色却格外坚韧,“嫂嫂,我等不了……”
说罢,何知了将他们推开快步走了出去,从营帐前守着的护卫身上要过长刀紧紧握在掌心,而後便快速赶到马厩将马骑出来。
芫花与细辛也顾不得谁的马,随便骑了两匹,就跟在他身後了。
进马车就要经过营帐,他骑马离开时刚好被那些嫔妃臣妇们瞧见了。
“裴夫人,那可是你那四儿媳!”一位妇人惊呼着,“他丶他这是骑马要去哪?”
“他会骑马吗?方才不是只能被牵着走吗?看他那柔弱样也不怕被摔了!”
“都这时候还要乱跑,真是出事也活该,就显着他了……”
秦玉容顺势望过去,只听何知了一声“驾”,马便立刻飞奔起来,而旁人口中不会骑马的何知了却始终稳稳坐在马上。
随着他飞奔起来的动作,还能看到他腰间携带的长刀,他并非是要去添乱,而是奔着要将裴寂救下的决心。
一旁的夫人有些尴尬,“还真会骑啊?就算会骑马,此时进山不也是送死吗?裴夫人莫要怪我心直口快,只是这都什麽时候了,怎麽还能容忍自己的儿媳做出这般没脑子的事?”
简直是胡闹。
秦玉容眉心紧紧皱着,也知晓他这样做有些太鲁莽不计後果了。
可她能如何……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那瘦弱的身影始终都是追随裴寂的,她能劝能拦,却挡不住那颗心!
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别人就能说三道四。
秦玉容转过身看她,直接将她的烂事给抖搂出来,“我们裴家事自然轮不到你操心,你嘴上说着担心你家老爷,实则前几日刚从小白脸床上下来,都担心到其他男子床榻上去了,还是你仁慈心善,寺庙的佛就该你去做,普度衆生你自然是有一套的!”
这话一说倒是让其他看热闹的夫人都安静了,旁人内宅的事她都知晓,可不是要把她们给吓坏了?
皇後顿时觉得颜面扫地,皱着眉呵斥,“本宫还在这里,容不得你们说三道四!真有这功夫,不如就跟着本宫祈祷陛下安然无恙!”
秦玉容闻言擡脚就走。
皇後赶紧好声好气叫住她,“裴夫人,您这是做什麽?”
秦玉容烦她,此时却不得不依旧虚与委蛇,微笑道:“妾身也该回去为自己的夫君儿子祈祷,望上天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笑话。
谁要祈祷你的夫君安然无恙?
皇後顿时沉默,她确实不能阻拦别人为自己的家人祷告,便干脆将人群遣散,只带着那些嫔妃们去了。
秦玉容急匆匆回了营帐,就见公孙言依旧坐在椅子上,见到她回来赶紧上前道歉,“母亲,都是我不好,我没拦住知知……”
“如何能拦得住……”秦玉容叹息。
前世拦不住他敲登闻鼓,今生自然也拦不住他不顾一切冲出去。
这般鲁莽的行径着实不可取,可以指责他的行为,却不能无事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