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你嫁得好人家,我也是打心里为你高兴。”庄红秀表现得格外和蔼可亲,就像是她有多麽在意对方,这话说完就又唉声叹气起来,“若是满满也能像你一样嫁个好人家就好了,我便再放心不过了!”
何知了当她出虚恭。
解决个何如满,还有个何如汐,你放心放早了。
他偶尔会很喜欢看别人做戏,分明早就看穿他们的把戏,却依旧要看他们在面前装模作样,会觉得很有趣。
不需要庄红秀多说,他就已然知晓对方在打什麽主意了。
“阿知啊,你是咱们家的长子,因为之前的误会,弟妹们如今说亲事都难了,你能不能让儿婿帮忙,在朝廷官员里挑个好的?”庄红秀说得情真意切,恨不得立即掉下眼泪来。
竟是还要裴寂帮忙挑挑。
挑挑。
着实好笑。
静安侯府如今都是虚名罢了,没有实权与政绩,按裴寂所说的那般,在朝堂连说话都困难,竟还想在世家中挑挑。
他倒是没明着拒绝,只看了春见一眼,後者立刻问道:“正君说,听您这意思是已经有合适的人家了,不知夫人是瞧上哪家了?”
庄红秀一听有戏,便立刻笑道:“我思来想去,嫁给寻常人家虽也好,但总归会叫人笑话裴府,又想到和裴府交好的宋家与燕家的儿子都没成婚……”
宋家和燕家……倒是真敢想。
何知了微微摇头,春见便知道该说什麽了。
“侯爷夫人,与宋丶燕两家交好的是裴家,不是何家……我们正君虽在裴府地位稳固,可您也不能把他当佛像随便许愿吧?”春见说这话时还颇有礼数的行了礼,“自古门楣都讲究门当户对,这静安侯府如何也攀不到这两家吧?”
“话也不能这麽说,你家正君不照样嫁进裴府了吗?”庄红秀如今也没闲心去指责春见的态度,反正这贱蹄子厉害着,怎麽也处理不掉,干脆不跟他闹心。
春见闻言笑得跟朵花似的,“我们正君能嫁进来,那自然是侯爷的本事!您若是看得眼馋,不如就让侯爷故技重施,再闹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初他家少爷是心悦裴四不假,可从未想过不切实际地念头,却不想何宏安知晓他的心意,竟是做了一出大戏!
到头来,少爷不得不嫁,裴寂也不得不娶。
害得他们少爷刚进裴府後,被冷落欺负,如今日子好不容易好过起来,竟还敢重提当初的事,实在是没脸没皮!
“胡说八道什麽!”庄红秀红这款呵斥,她怎麽可能舍得让她的孩子那般丢脸。
为了男子要死要活像什麽样子,就算是假的都不行!
似乎是知晓自己这般态度有些不对,庄红秀便打着哈哈不准备再提此事,她轻叹一声,“是我太着急了,你既然不愿意,你那日後再说便是。”
“是啊大哥,你可别为这事生气。”何如满也笑盈盈说着,倒真像是多麽体贴他一般。
何知了微微点头,便动了要送客的念头,毕竟再聊下去,也只会让彼此更加厌恶对方。
裴寂却莫名其妙地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还没走的几人,露出微笑:“刚好要用晚膳了,不如就用过晚膳再走吧?”
“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何如满急忙回答着,生怕庄红秀或是谁会拒绝。
说完这话,他还万分得意地看了一眼何知了。
何知了倒是面无表情,甚至还隐约有些同情他,果然是蠢货。
裴寂何时对他们有过那般好脸色,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都不明白……何宏安有这样的妻儿真是惨。
裴府的饭菜规制要比静安侯府好太多,庄红秀都有些惊讶,甚至在想是不是为招待他们特意做的。
似乎是看穿他们的心思,裴寂微笑道:“都是寻常菜色,我家正君平日里挑食,饭菜做得不多样就更不爱吃了,几位不用客气。”
“大哥还真是好福气。”何如满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眼底的嫉妒恨不得将他杀死。
何知了只微笑不语。
期间,裴寂殷勤的不像话,又是准备清甜的酒水,又是准备饭後要用的点心,像是真把何家当做亲家对待,又像是……别有所图。
何知了看着那所谓的不醉人的酒水……分明就是旧酒装新壶!
没多久,本就不能吃酒的人就醉了个彻底。
何知了眼睁睁看着裴寂脸色变化,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听他又让春见去搜他们的衣裳。
【怎麽回事?】
“听底下人说他们带了些药进府,我怕他们伤着你,你先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裴寂将他揽在怀里轻声说着,与方才判若两人。
何知了有些迟疑,不知他到底要做什麽,他是讨厌何家,可若是在裴府闹出人命怎麽办?
“相信我。”裴寂说。
【小心些,别做坏事。】
何知了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不想他做出出格的事。
春见很有眼力见的扶着他离开,芫花与细辛也没有留在原地,毕竟她们是正君的奴婢。
裴寂垂眸看着沉睡的三人,很想将他们直接丢到外面的池塘里,死三个人对裴府不会有任何影响,但前提是这三个人不能与裴家有牵扯。
“是什麽药?”
“是迷丶情药……”饶是元戎说这话时都有些紧张,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将这种脏东西带进府。
而且,要用在谁身上亦是一目了然。
裴寂狠狠皱眉,笑容都有些可怖,“将药塞进他们嘴里灌下去,再随便丢到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