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天啓无人不知,裴四是个宠妻惧内的,便是在陛下面前都三句不离他正君。
何知了自然是心疼他的,便任由他挂在身上,两人互相倚靠着,倒是真有些旁若无人。
巡捕营很快就派人过来查问了,一并来的还有方才没能及时来的四皇子。
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先是一喜,後又有些後怕,若是他如约而至,怕是受伤的也会有他,只是到底是谁会这般下狠手?
巡捕营派来一小队,为首的小队长看到受伤的是他们几个,神情不免格外郑重些,毕竟裴佥都御史之前可是征战沙场之人,连他都受伤了,可见那些人有多狠戾!
“属下袁明参见裴大人,宋公子与燕公子。”袁明只对最要紧得几位行礼,再连多馀的话都没有,直接问了案件,“裴大人,能否请您将此事说得清楚些?”
裴寂给元戎使眼色,後者立刻将来龙去脉告知,在场的人也都听个清楚。
原是裴寂他们到得早,正在酒楼前闲聊,说着今日的天气时,随着宋誉身後的侍卫大吼一声,几名刺客就窜了出来,挥着长刀就直劈他们。
宋誉只会些基础拳脚功夫,面对这些亡命之徒只有受死的份,便赶紧往旁边躲,虽帮不到忙,却也不至于给他们添乱。
而裴寂与燕麒本身厉害,自然是要承接大部分刀剑,和元戎与从雩也挡在他们面前,只是这些亡命之徒手段极其阴狠。
饶是他们本身有所防备,却还是受伤了,不过他们也成功将那些刺客击杀了。
“裴大人不曾安排留活口。”袁明神色如常地问着,俨然一副铁面无私地模样。
宋誉微微皱眉,“你这是何意?是要怪我们不留活口阻碍你们巡捕营查案?”
袁明赶紧敛眉道歉,“宋公子误会,下官并非此意,只是随口一问。”
“那般情形,本官如何能留活口?他们越挫越勇,若是任由他们发疯,怕是连周围的百姓都会遭殃,自然是速战速决!”裴寂冷脸看他。
怪不得在巡捕营做了这些年,还只是小小队长。
裴寂开口,袁明就更不敢继续深究,也知晓自己的问题有些逾越,对方若是留活口,反倒是像故意的。
袁明道:“裴大人放心,到了巡捕营,死人嘴里都能撬出话来,必然会尽快给诸位一个交代。”
“尽力便是。”裴寂见他这般谦卑,倒是也好说话了。
“是,属下这就先将刺客尸体带回巡捕营,进宫向陛下汇报,属下告辞。”袁明说完,身後的巡卫们也立刻退出去,将那些尸体都带走了。
巡捕营来去匆匆,官职虽低些,但巡捕营要做的事却格外多,权力自然也给得够。
医馆内着实不方便闲聊,便干脆又回到松鹤轩酒楼。
秦玉容见裴寂无事,自然也就放心了,打过招呼就率先回府了,何知了则是跟着去了酒楼。
莫说是裴寂要粘着他,便是要他回,他都得再央求一番。
雅间内。
四皇子有些後怕地拍着胸脯,“幸好你们都无事,当真是要给本殿吓够呛,若你们因我相邀而出事,那真是我的不是。”
换做平时,他说这些话,必然会有人急着为他圆场。
可今日,三人都因他的邀约而出事,且在这之前,四皇子分明也早就猜到他们不愿再鼎力相助,很难不怀疑此事就是四皇子一手策划。
是威胁,明目张胆地威胁。
呼吸间,四皇子显然也明白他们沉默中的意思,他竟是有些急,“你们可是误会此事是我所为?那便真是误会我了!”
裴寂与燕麒性子烈,此时自然是不愿开口的,否则怕是要说更难听的话与四皇子彻底撕破脸皮。
宋誉向来温润的脸上也带着有些寡淡地笑,“事发突然,我们也是有些无法回神,并无四皇子所为之意,只是殿下是因何而来迟?”
四皇子道:“府上有事暂时绊住脚,没成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殿还不曾蠢到要当街害你们几人的性命。”
“那便是我们不走运,偏遇到这些招招要命的亡命之徒,谁都不砍,专追着我们杀。”裴寂这话极尽嘲讽,说到底时还嘲讽笑出声。
明显对四皇子的说辞半分不信。
家家户户府上都会有事,偏偏四皇子今日有事就躲过一劫,而他们却遭此祸事?
若是在寻常人家,自然会说四皇子福泽深厚躲过一劫,可这里是京城,几位都并非普通人户,哪来的那些巧合!
裴寂平日里绝对不会这般对四皇子说话,偏偏四皇子无理,加之他们刚遭祸,自然也不好苛责,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四皇子的仆从却是有些愤慨,“裴大人,我们殿下确实是被事情绊住脚来迟,可也不能认定此事就是我们殿下所为,这般明显,岂非是故意让所有人疑心?”
这般简单的道理自然人人知晓。
可这些身份贵重的皇子,能做出任何事来似乎都不稀奇。
裴寂嗤笑一声不再言语,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多纠缠下去,便更是扯不清楚了。
衆人都不再言语,气氛陡然变得焦灼与冷凝,像是随时都会彻底撕破脸皮打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地声音响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