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了连连点头,自然是伺候母亲更重要。
祁观不便再久留,带着礼物告辞离开了。
又剩何知了自己,他微微叹息,回到屋内更衣练字,顺便听芫花与细辛跟他说何家的事。
这段时日他一直盯着静安侯府,明面上看着安安静静,只是内里却早已生蛆。
何耀被贬斥後就再无事可做,也无人敢用他,就连七皇子都再不曾与他来往,他便渐渐开始玩弄女色,流连烟花之地。
更苦恼的还数庄红秀。这段时日何如满一有闲暇便到侯府去闹,即便庄红秀拿银钱都不能打发他,若是再闹下去,怕是都要耽误何如汐了。
【他这般频繁,会力不从心吧?】
何知了扭头问她们,夜夜笙歌,身体该是受不住的。
芫花嘿嘿笑:“我们给他下了点东西。”
嗯?
“虽说能让他游刃有馀,却是慢性毒,这种毒药一般都会让人上瘾,若药接不上,他会吃苦头。”芫花笑弯眼睛,她最爱研弄这些东西了。
【他该吃苦头了。】
何知了冲她一笑。
“奴婢明白!”芫花立刻应声。
她们倒是知晓主子也在盯着此事,若他们这边有动作,想来主子也会立刻对静安侯府发难。
芫花是裴寂送来的人,做事格外利索,当晚就探到何耀所在的花街柳巷,直接将重重的药剂下下去。
巡捕房这段时日还算清闲,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刺杀事,却不想当晚就再闹出事端了。
而且还是花街柳巷内的艳事。
何耀昏死在了青楼姑娘的身上,口吐污血,浑身颤抖抽搐,将那姑娘吓得哭喊起来,瞬间就将其他人也惊动了。
静安侯府的少爷若是在花楼出了事,谁也不敢担责,就赶紧寻医报官了。
【怎得回来这般晚,可是有事?】
裴寂比平时较晚归家,何知了不免有些担忧的询问,装出一副什麽事都不知晓的情况来。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般明知故问,裴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场大戏你竟不知?”
【啊?】
什麽呢?
裴寂轻笑一声,“那我可不告诉你,自己猜。”
何知了便赶紧追上前,他如小尾巴般粘着他,那架势分明就是要裴寂亲口说。
裴寂对他跟屁虫行为视若无睹,嘴角含笑的走进屋将外衣挂上,又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更是直接坐到榻上悠哉起来。
【啊!】
理理我呀!
何知了微微鼓脸,直接扑倒他跟前去,原本还在悠闲喝茶的裴寂,眼疾手快地将他接进怀里,巴掌也不客气地落到他屁股上。
“胡闹什麽?”裴寂轻笑,低声在他耳畔私语着,“就顾着跟我讨好儿,也不顾郎君有没有用晚膳?”
听他这般说,何知了冲他嗅了嗅,然後捏了捏鼻子。
【我都闻到松鹤轩的味道啦!】
一闻就知晓必然是在松鹤轩凑热闹,还故意这般晚回来,却不告诉他!
“何耀出事了,大夫说他吃了好些不该吃的药,导致体内积着馀毒,今夜突然爆发,早已进入四肢百骸,怕是要时日无多了。”裴寂在他耳边低声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他的神色。
何知了微微瞪大双眸,做出震惊且被吓到的神色来。
裴寂轻笑一声,“震惊这麽久,想好说辞了吗?”
何知了渐渐收起脸上的神色,透亮的双目眨巴着看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麽。
有紧张,有害怕,独独没有後悔。
他怕裴寂觉得他做这些是心狠手辣,怕他觉得自己这般阴狠,不配做他的正君。
【他……他该!】
“想半天就只说这些?”裴寂轻啧一声,有些不太满意。
他更想听何知了更加深切的情绪。
【何耀是何家的指望,只要他彻底变成废人,静安侯府就到此结束了。】
“那庄红秀……是为母报仇?”裴寂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