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道:“燕家燕麒。”
安帝倒是没直接表态,他淡声问道:“朕记得你与这位燕麒,还有宋家那位很是要好。”
“此事并非出自私心。”裴寂说,“燕家将门,当初抵御外敌,陛下不曾派燕家,总该给个表现的机会以作安抚。”
“那便依你所言吧。”安帝说。
“是,微臣多谢陛下。”
安帝对他所推举的人确实有些诧异,心绪百转千回,倒是半点山水都不曾显露出来。
彭通敏打量着他的脸色,故作聪明的笑道:“陛下可是不满裴四自作聪明?”
“此子聪慧,换作旁人怕是想不出这些法子,也不敢推荐交好之人。”安帝轻笑一声,“传朕旨意,吏部郎中曾相保革职查办。”
“是。”
彭通敏应完急匆匆去办了,谁让他敢借职做买卖官员受贿一事!
这裴四当真是个人物。
曾相保昨日也曾在去松鹤轩,正是当时第一个嚷嚷着要离开的人,也是在裴寂将他们所做之事尽数掌握後第一个说愿意捐银的人。
昨日应邀到松鹤轩的官员,除了皇子们没被明面威胁,其馀官员都或多或少都是被迫捐银的。
在裴寂离开後自然是对他怨声载道,已然持续到今日,但他们都认为银子已经给了,裴寂必然不会“出卖”他们。
因此当得知曾相保被革职查办後,昨日雅间的人再次聚到一起。
他们都怀疑对方就是出卖曾相保的人。
茶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疑心生暗鬼,这些人已经全然不信任对方了。
“到底是谁……”
“昨日那些话就只有我们知道,如果真是裴四说了什麽,不可能只有曾相保倒霉!”
“几位都到这里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昨日分明就只有我们!”
几人争吵起来,全然没有平日里的和气,但无论他们如何问,都没有人会承认,而最有可能的人,早在一开始就被他们给否认了。
裴寂集来的银子,一半买了粮食和草药,另一半要送到东地给三皇子使用。
此事落到燕麒身上时,他还以为老天开眼,终于知道他有多想找点事做了。
“裴狗子,谢了。”
燕麒有些不情愿地道谢。
裴寂嗤笑:“这是该对恩人的说话礼数吗?”
燕麒撇嘴,“那你想要什麽?说来听听。”
“要你对我感恩戴德。”裴寂顺嘴一说。
三人俱是大笑起来。
燕麒笑的眼泪直流,“你若是能把我送到战场当将军,我谢你裴家三代!”
裴寂连声拒绝,“免了,你还是准备准备,再过两日就得出发了,路上别带太多人,把身手好的带上。”
“行。”燕麒应声。
宋誉却是突然想到什麽,“你护送那日的刺客可有查到什麽?”
裴寂摇头,“那些皇子後妃各个都有嫌疑,而且那些刺客也查不出任何猫腻来,看起来就像是落草为寇的土匪,在东地那边并不少见。”
百姓连饭都吃不上,闹起来也实属正常,根本无从查起。
“那便只能不了了之了。”宋誉也无奈,转而看向燕麒,“你定要注意安全,若是出事,我和云舟会把你的东西分食掉的。”
燕麒:“……”
燕麒:“都没怎麽着呢,就惦记我死了?小爷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裴寂轻啧一声,“别整日就是死不死的,人生苦短,合该珍惜度过。”
“瞧你一副看透世俗的模样,你家小哑巴又说什麽了?给你美的!”燕麒撇嘴。
“他说要把嫁妆给我拿去充数。”
话音落,宋誉和燕麒当即面露震惊与愤慨。
“果然是人老不要脸!”燕麒指着他骂,“他那麽小那麽可怜,你还要他嫁妆!裴云舟你没有心,你下贱!”
裴寂没被人这般骂过,当即有些牙疼的澄清,“你骂早了,我怎麽可能会要!”
燕麒:“啊?哦!那你说得一脸□□!”
裴寂:“???”
宋誉忍不住捧腹大笑,再没有比这还要好看的戏曲了,当真是有趣至极。
“话不投机。”裴寂起身,懒得和他们继续斗嘴,“我该回了,否则我家夫郎都要在家里急得转圈了。”
说完就擡脚离开,连给他们嘲讽的机会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