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君一巴掌拍他脸上,“抢姑娘家东西,脸都不要了!”
起身拍拍衣袖,将精巧地荷包递给追过来的姑娘,笑道:“莫要再丢了。”
姑娘赶紧道谢:“多谢公——男君,你的衣衫都脏了,我马车上还有干净的,不如借你一身如何?”
“客气,你的衣裳我也穿不下,就这般吧。”眉心点着红痣的男子摆手轻笑,他视线张望着,很快就和裴定对上眼了。
他赶紧快步走过去,对他行蹩脚的礼,微笑道:“打扰公子吃茶了,这壶——热水,我来请吧!”
他方才追过去时不小心挤到对方了,该道歉的。
裴定眨眨眼看他,淡淡道:“不用。”
裴宿也起身打圆场,“无需这般客气,左右我们也要走了,清砚,走吧。”
那男君便没再多说,盯着他们离开了。
没多久,他的小厮追过来,有些急切地低声道:“爷!您又到处乱跑,若是被人发现就惨了!咱们还是上完香赶紧回吧!”
“怕什麽。”男君轻笑一声,整了整凌乱的衣袖,“还不曾上香呢。”
小厮瞬间瞪大双眼。
您身为男子却身着男君的裳裙进城山寺,不怕佛祖怪罪吗!
“想什麽呢?”裴宿看了眼身侧的裴定,“莫不是真被他给伤着了?”
裴定微微摇头,他身体这般结实,怎会因为小碰撞就觉得不适,他只是觉得那位男君有些奇怪罢了。
裴宿便没再多问,随意闲逛着。
另一边。
何知了将吃剩的糖饼塞给裴寂,冲他摇了摇头。
裴寂无奈,“这下是真吃饱了?”
小哑巴点头,饱饱的了!
裴寂便趁热乎将他吃剩的糖饼三两下塞嘴里吃光,剩馀的那些买来却没吃的食物就都给春见他们拿着了。
他对何知了自然是了解的,此时吃饱了,那些食物便是一眼都不愿多看了,这种情况会持续好几个时辰。
食物与银钱都不能浪费,给仆从们吃最好。
很快就到了城山寺庙前,有好些人都在往里面去,何知了只是看了一眼寺庙,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不进去吗?”裴寂轻声询问。
何知了摇头,他今日是来玩的,若是要去参佛礼拜,就该挑个更合适的日子来。
裴寂便不再多问,两人重新顺着长长的台阶下去。
长阶来往人多,饶是裴寂小心护着他,都不免被人碰撞。
【啊——】
何知了被撞得紧紧靠进裴寂怀里,他微微皱眉看过去,就见眼前的男君身形高大,隐隐都和裴寂差不多高了。
“对不住,我急着到寺庙上香,有机会再好生与你道歉。”那身穿粉色衣衫的男君快步离开,一步三台阶……
何知了连疼痛都顾不上,就盯着他的腿看了,这般高大的男君实在的少见。
他缓缓收回视线,仰头要和裴寂说话,就见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位离开的男君看,就连眉心都不自觉皱起来了。
何知了惶惶不安地看着他,偶尔他会觉得自己是无依无靠的,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或许他该如荣妃娘娘所说一般,怀个孩子才是……
裴寂收回视线,如常护着他下去,在走了片刻後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怎麽呢?好好的突然就没动静了?身体不舒服还是累了?我背你。”
他说着就蹲下·身子,双手探在後面,一副瞪着他趴上来的样子。
何知了默不作声地趴到他後背上,他总得明白,裴寂这一生不会只有他一位正君。
心情骤然有些低落,默默趴在裴寂背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若是他真有心要纳其他妾室怎麽办?
他们成婚快一年,连子嗣都不曾有,若是想另纳,想来母亲也不会有看法,说不定还会拍手同意。
他懵懵想着,觉得脑袋如浆糊一般,真想全都掏出来糊在裴寂脸上……有点好笑。
他笑得颤抖起来,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裴寂当即一巴掌拍在他臀部,“夫君在这里费劲背着你,不好好休息,傻笑什麽呢?”
何知了惊得夹紧他,又觉得奇怪,慌忙晃着腿,被他这样吓唬,方才那些愁思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还有些气恼地悄悄咬他耳朵。
裴寂被咬得一顿,托着他屁股的手也隐隐紧了些,他哑声道:“莫要在外面招我,真是皮痒痒了?”
何知了忙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