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清河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远处抛掷出去:“死了就死了呗,早死晚死都会死。”
“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朴清河看着哭得不成人样的小鹿,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明白,小鹿或许会对自己说谎,对别人说谎,但绝对不会对秦渝清说谎。
“从我已知的所有线索来看,大祭司是十分宠爱双生子的,如果只是大祭司杀了我们,那就没有什麽问题,可偏偏还杀了双生子。”
“大祭司疯了。”小鹿的声音颤抖,“可,大祭司疯了。”
秦渝清伸出手,轻轻地捂住小鹿的眼睛:“抛开神谕不谈,小鹿的第一直觉,大祭司会疯吗?”
小鹿的眼睛不断地颤抖,神谕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变化,最终她轻声说道:“会疯。”
衆人的眼底的闪过异样的情绪,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经历过雪山烟云城的事情,很有可能阿尔汉的大祭司和雪山山神是同样的存在。
那阿尔汉的事情和馀炳炎脱不开关系了。
“但不会杀了我和哥哥。”小鹿轻颤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觉得。
“公主,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想,但我觉得不会。”
秦渝清轻笑出声,她温柔地拍了拍小鹿的脑袋:“神谕给你看的只有画面,这些画面是肯定会发生的。”
看着小鹿的眼底再次充满恐慌,秦渝清重新拿起一块新的烤红薯,递给小鹿笑着说道。
“可为何会发生,发生後会産生什麽样的结果,这些画面小鹿有看到吗?”
小鹿摇头,但她的眼底还是带着害怕:“可我看到你们被发疯的大祭司杀死了。”
“诚然如你所说,就算我们被大祭司给杀了,但也只能证明我们会被杀,可杀了的原因断然不止一个发疯那麽简单。”
“且,人死又不一定不会复生,烟云城发生的事情和馀炳炎身上的秘密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和小鹿一样,衆人眼底的恐惧渐渐散去。
是啊,只是说会被杀死,可假死也是死。
“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用常理去解释了。”这话秦渝清不仅是对小鹿,对大家说,更是对她自己说。
“有些事情,存在于还未发生的未来,不管是神谕也好,预言也罢,都只是未来会发生的片段。”
秦渝清伸了伸懒腰:“所以不要害怕,既然注定会发生,不如就让我们拭目以待。”说完她让春桃带着小鹿先行休息。
这孩子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又做了一场堪称噩梦的神谕,在得到大家长的宽慰後,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河边衆人都已经散去,陆玖和朴清河站在不远处守着大家。
秦渝清坐在河边,捡起地上的小石头丢了出去,看到陆景川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彷徨,她是大家的主心骨,不能有半分退却的意思,可在陆景川面前,她不必强装,不必掩盖自己。
“景川,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对吗?”
陆景川没有讲话,他眼底带着心疼,揉了揉秦渝清的头,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往往就是最好的回答。
猛然间,秦渝清想起在原书剧情时空中,陆景川从西部回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面。
他在房间里不断地涂涂改改,写着一切秦渝清无法理解的话,就连那些字符在秦渝清的眼里也像是鬼画符。
可现在,秦渝清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烟云城发生的事情已经像秦渝清证明,她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和陆景川在原书剧情时空中,发生的事情是相似的。
所以,当时的他到底发生了什麽?看到了什麽?又是怎麽强撑着回到大殷?
陆景川再次叹气,他的声音中带着沧桑:“都过去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秦渝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小鹿的神谕是真的,他们确是会死。
那陆景川呢,他在原书剧情时空中又是因为什麽才去西部的?
秦渝清不敢再细想,她的心底止不住的疼痛,宛如无数小的针扎着她的心脏。
难受到无法呼吸。
“是我来晚了。”秦渝清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自责地说道,“若是我早点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受苦了,是不是大家都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陆景川捧起秦渝清的脸,他的指腹擦着秦渝清脸上的泪水:“不晚,刚刚好。”
说完,他低下头,轻柔地吻住秦渝清的嘴巴。
“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