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牧年确实有些奇怪,下午的事只是个敷衍人的幌子,真正让人觉得异常的原因他并没有说出来。
两人认识这麽久,如果出了大事阮牧年不会不跟他说,或许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烦恼。
又或者,只是对方暂时不愿意说。
没关系,他有耐心等到阮牧年主动开口的时候。
上完护发素,两人把花洒拿下来,轮流冲了一遍。
桑群目光流连在阮牧年身上:“……你好像健壮了不少。”
“是吧?”阮牧年眼睛一亮,向他展示,“开学前几周我一直在锻炼。”
视线从腹肌处下移,桑群双眼微眯:“……似乎也变大了。”
“是吗,”阮牧年看回去,“之前是一样长,要再比比吗?”
“下次吧,”桑群关掉花洒,走出浴室,“今天没带尺子。”
“哦哦。”
披上浴巾的时候,桑群想,果然不对劲。
从前聊起这类话题,阮牧年还会脸红。
今天居然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
到底吃错什麽药了?
“桑群丶桑群!”
“干嘛。”桑群没好气把浴巾扔过去。
阮牧年连忙接过,觉得自己被吼得莫名其妙:“你的起床气居然持续了一整天吗……我想说你拿的是我的睡衣。”
确实拿错了,手里是阮牧年随便乱扔的皱巴巴的鹅黄睡衣。桑群推开这坨破烂,翻出底下自己整齐的衣物,两下套上了。
偏头看,阮牧年衣服还没穿上,他披着浴巾说:“头发还在滴水,我待会儿再穿衣服好了。”
“随便你,别着凉就行。”
“你这就准备睡了吗?”
“吹头发。”
“哦哦,帮我一起吹啊。”
“去沙发坐好。”
“嗯!”
从卧室拿出吹风筒,阮牧年已经坐好,手里揪着他那件怎麽洗都皱巴巴的睡衣。
谁也想不到,在外面光鲜亮丽精致帅气的阮牧年同学,私底下压根不会打理自己,洗澡得别人监督着去洗,洗头只会乱挠,连头发也吹不好,大部分时间都是桑群帮他吹。
除了做饭,阮牧年的生活技能几乎不及格——不是不会做,而是做不好,并且怎麽纠正都做不好。
就像桑群无法理解他那件睡衣,究竟是以什麽清奇的姿势洗,才能洗出这副鬼样。
导致他完全无法忍受这麽个玩意跟自己的衣服待在同一格衣柜里,忍不了的时候就拿根衣架挂阳台上自生自灭。
插好插头,桑群站在阮牧年面前打开吹筒。轰轰作响的风声里,阮牧年闭着眼说:“要吹顺点。”
桑群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脑,那颗脑袋顺势倒在他肚子上。
“……还吹不吹了。”
脑袋埋在他身上没回应,桑群无奈,转变方向继续吹。
察觉到紧贴的腹部肌肉正在绷紧发力,阮牧年翻了个面,嘟囔道:“你好硬。”
靠得不舒服。
风声太大,桑群没听清他小声的内容:“什麽?”
“夸你呢。”
“哦。”
吹得差不多了,桑群原地给自己又吹了两下,男生头发本来就短,站一会儿已经干了大半。
吹风机声音消停,阮牧年从他肚子上起来,指了指自己被睡衣纽扣压出来的红痕:“你肚子把我压疼了,今晚该轮我睡床了吧?”
“想得美。”
“昨天本来是我睡床,结果你居然把我扔在沙发上自己去床上睡了,”阮牧年控诉他,“害得我脖子都扭了,今天该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