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盒子一点点蹭进来,把玄关鞋柜边的鞋子撞得横七竖八,大门合上,一道黄色的身影从盒子後面钻出来。
“热死我了……诶,桑桑,你起床啦?”
阮牧年眼睛一亮,拖鞋也不换就跑到沙发边来:“你怎麽样?早饭吃了吗?药喝了吗?”
还没开始兴师问罪,反而被阮牧年拷问起来,桑群微愣:“……早饭?”
“我温在锅里了呀,冰箱上有纸条,”阮牧年回头看了一眼,“难道你刚起来吗?肚子饿不饿?”
桑群被他问得完全没有空隙发脾气,只好先回答他的问题:“起来一会儿了,没去厨房,饿……有一点。”
“那就不吃早饭了,我路上买了袋酱香饼,你先垫一垫,”阮牧年从包里掏出小食,还是热腾腾的,“竹签在旁边,拿好哦。我去给你做午饭,今天市场又有好多食材。”
桑群赶紧叫住他:“等下,你门口那是什麽?”
“嗷,是我买的家具,”阮牧年把书包放下,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先放在那边,待会儿再拆。你好好吃着,午饭很快就好。”
好忙的样子,桑群被他安顿在沙发上,又有些发不出脾气了。
这家夥固然可恶,但还知道关心他……算了,再看看他的表现吧。
昨晚医生开了药,严格来讲桑群这几天算是病人,不宜吃油盐过重的,阮牧年早已对他的口味了如指掌,健康餐做得又丰盛又迅速。
今天的午饭是大厨亲自盛碗,亲自端出来的,阮牧年又不发疯了,只是软软地贴着他:“快吃吧。”
桑群看了他一眼:“你昨晚……”
“嘘丶嘘,”阮牧年连忙冲他眨眼,端起碗开始扒饭,“吃饭不说话哦。”
哟,这小子还会心虚呢,还以为他完全不愧疚呢,桑群轻挑眉梢,意味深长地看他,无言地开始吃饭。
吃饱了就有力气骂人了,等着吧。
结果一吃完,阮牧年又跑去洗碗,拖箱子,找剪刀。
“在床头柜里。”桑群提醒无头小苍蝇一句。
阮牧年钻进卧室,忽然大声咦了一声:“桑桑,这柜子……怎麽空了?”
“在第一层,没空。”桑群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唇边挑起些许弧度。
剪刀当然在,只是阮牧年说的东西不一定。
阮牧年拿着剪刀出来了,没朝箱子走去,先向他走来。
怎麽,这是要动刀吗,桑群挑了挑眉,扫了一眼茶几,有把指甲刀,可以一战。
然而阮牧年只是拿着剪刀帮他把泡剂包装剪开,倒进杯子里用热水冲泡。
“这几板是吞的,最後喝这杯药,温水这个杯子,”阮牧年蹲在茶几边帮他泡药,递过去,“小心烫。”
桑群瞥了他一眼,小狗眼微微下垂,看着还挺乖。他接过喝一口,阮牧年一直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看他。
吃完药,桑群开口:“看我干什麽。”
“咳咳,桑桑,那个……”阮牧年对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他,“我丶我可能确实有哪里做得不太到位,但也不能一棒打死对不对?那个丶我的东西……”
“哦,”桑群没听懂似的,“哪里不到位?你什麽东西?”
“呃,”阮牧年挠了挠头,“我……太霸道了?我丶我还乱咬人,好吧,我一点也不听话,但但但物品是无辜的啊,那些都是我的宝贝,拜托了桑桑,求你不要丢掉它们……”
桑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的什麽?”
“珍宝啊,”阮牧年扭捏地揪着衣角,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我还给它们取了名字。嗯……还丶还有一件是我量完尺寸去定制的……你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哇。”
买那麽多丶取名字丶还定制?桑群越听越想冷笑,要不是借着昨晚的机会,他还无法看清这家夥荤黄的真面目。
桑群靠在沙发上,轻嗤:“你过来。”
阮牧年凑过去,刚靠近就被揪住耳朵。
“哎哎哎,桑桑桑桑,我知道错了呜呜……”
桑群只是作势揪了一下,很快就松开,阮牧年却身形不稳,踉跄着趴倒在他腿上,下巴顶在大腿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