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牧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开学就莫名被安了代理班长的名头——他这学期并不打算继续担任班干部——现在还要替老师盯人。
桑群有什麽好管的,不就是上课犯困吗?一般下课就生龙活虎了。
直到他回到班级,看见了把椅子往後一蹬,睡得十分踏实的桑某。
还把後排的过道霸占了三分之二,导致顺利返回位置要麽叫醒对方,要麽绕道。
阮牧年:“……”
他当即伸手揪这只瞌睡虫的後领。
刚用力就被对方反制了。
于是就有了大家看到的对峙画面。
桑群长眉紧蹙,面带不善。
没睡醒的嗓音低沉带哑,透露着浓浓的不悦:“……有事?”
短短两个字,却传达出其後压制不住的不耐烦:你最好有点能听的事情,否则就死定了。
围观同学听着心惊。
却见阮牧年丝毫不怵,依然笑着回答:“让让,我回座位。”
完了完了,这完全是起冲突的节奏,同学们开始紧张。
桑群眼睛一眯,松开抓手腕的手,腾地一下站起来。
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兴致勃勃地看热闹,也有人犹豫地迈开腿,不知该不该上前劝一下。
最为忧心的要数桑群的前桌,大佬争斗,殃及池鱼怎麽办?
这样想着,他一咬牙,竟在桑群有所动作之前英勇地拽住了对方的……衣袖,眼一闭喊道:“哥你冷静点啊冷静!”
同学们纷纷对勇士侧目。
只有两位当事人向前桌投来疑惑的目光。
本要起身让道的桑群莫名被人拉住,百思不得其解:“……你也有事?”
孰知这话落到听者耳中,却成了:你也想死?
前桌一个哆嗦,收起双手,不敢再看。
阮牧年噗嗤笑了:“刘嘉同学大概是怕我们起冲突,才出手阻拦吧。你这坏脾气得收一收啊,同桌。”
桑群站到过道上,不情不愿地“嘁”了一声。
等阮牧年坐下,他把椅子拉近,继续趴下补觉。
本以为会有一场惊涛骇浪的battle,没想到竟这样平静收场。
阮牧年如同传闻中那般亲和,对谁说话都是面带三分笑,而桑群也不愧他生人勿近的评价——物理意义上的。
前桌扭过身子,轻声对阮牧年说:“班长,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啊?”
“当然,你之前不是在2班嘛,隔壁班怎麽记不住,”阮牧年笑吟吟地用气音回他,“不过叫我名字就好,毕竟只是暂代班长,我这学期不打算竞选班委的。”
“哦哦,好的。”
旁边有一尊大佛在睡觉,两人没再多说。
大佛睡了一整个上午,除了上课勉强能爬起来恹恹地撑40分钟,一到课间就跟散架似的哐当倒下。
由于主角之一深陷梦乡无法参演,3班群衆们一早上也没能吃到瓜,开学第一天的上午就这麽安然度过了。
周围杂乱的声响逐渐淡化,桑群挣扎着从臂弯里爬起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擡头看了眼挂钟,12:23,还没到午休门禁,他重重揉了揉太阳xue,试图让自己不那麽昏沉。
下午还要上课,书包就留在座位上。
桑群插着校服外兜,一步步晃出教室。
出校门直走左拐,再右拐,踏进一条小巷。
巷尾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桑群脚步放缓,眼睑微眯。
那人回过头。
是阮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