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牧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点了点头。
桑群说:“去房间里坐着。”
阮牧年却问:“你不洗澡吗。”
桑群没回答,只是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路把人推到了卧室床尾。
“坐好。”桑群说。
阮牧年闭嘴坐下了。
桑群从旁边柜子里拿出吹风筒,插电,按开关,站在他背後吹起头发。
吹风机声音很吵,阮牧年却觉得很安静。
待在桑群身边,耳边没有那些嘶吼和叫喊,很安静。
所以那轰隆声停下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下意识抓住了桑群的衣角。
“你要去哪里。”他闷声问。
“洗澡,”桑群准备去拿自己的睡衣,但还是没忍住看了今晚格外沉默的某人一眼,“有事?”
阮牧年默了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
桑群把衣角从他手里拽出来:“洗完再说。”
阮牧年站起来,又说了一遍:“我有问题要问你。”
桑群皱眉往旁边站了一点:“……说。”
“桑群,”阮牧年看着他,眼里情绪翻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要问出这麽个问题,但他实在不想他们今晚就这样没有半点交流,于是他开口,“程抒晴跟我表白了。”
听见那三个字,桑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阮牧年追问:“你说我该怎麽办?她是个好人,说话做事都挺有意思的,当朋友也还算仗义,至少帮过我的忙,但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桑群沉着脸看他,没说话。
实际上从表白两个字之後就没认真听了。
叽里咕噜说什麽呢,真烦,被表白就有这麽多话要说吗。
他盯着阮牧年一开一合的唇,颜色很鲜嫩,形状也好看,不薄不厚,下唇好像比较肉。
一口醒酒汤果然不够,他感觉自己又开始脑袋发昏。
都不知道想干什麽。
只觉得阮牧年的声音很聒噪,一直围绕着另一个名字展开,于是他开口叫了声:“阮牧年。”
阮牧年停下追问:“嗯?”
闭上嘴好像没那麽有趣了,刚才隐约露出的洁白齿尖就很可爱。
桑群又说:“你很吵。”
阮牧年果然又张开嘴:“你怎麽……”
他的话刚说一半就断了。
因为桑群忽然倾过身,抓起他的衣领,偏头吻在他唇上。
阮牧年猝不及防地睁大眼睛,紧接着感觉自己的唇缝被人舔了一下。
桑群贴着他,眨动的睫毛似乎能碰到他的脸颊。
心脏後知後觉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涌上心头,在桑群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麽想要撤开的时候,阮牧年忽然按住了他的後颈,将这个吻重新压实。
就是有些用力,隔着皮肉磕到了两人的牙齿。
桑群顿时醒过神来,喝酒误事,自己到底在干什麽啊,他赶紧拽着阮牧年的衣服把人拖开,阮牧年还单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的距离只拉开了几厘米。
彼此温热的吐息都有些不稳,阮牧年微张着唇瓣,双唇看起来又湿又软——确实很软,他刚刚试过了——对方似乎还想再扑上来。
怎麽变成这样了,桑群哑着声警告他:“你想清楚了,这可不是互相安慰的晚安吻。”
“还用想吗,”阮牧年红着眼睛看他,“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