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我读的初中在二中附近,”宁舟道,“你或许不知道,顺着南中附近的某条巷子往里走,会遇到许多同类。”
桑群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同类?”
宁舟的目光有些冷,两人站在店门口,这里显然并不适合深聊,所以他也没继续说下去:“没什麽。好像又有客人来了。”
尽管对方岔开了话题,那些话语还是留在了桑群心里,引发各种疑惑。
但他说到底只是个徘徊在及格线边缘的普通学生,并没有极强的逻辑思维对宁舟的话进行分析解读,仅能感受到些许不对劲。
想不明白……算了,到时候问问年年吧,他的脑瓜比较聪明。
一天的工作收尾,临走前主管叫住了他俩。
“你俩明天轮番站岗吧,有人在前门招待,另一人就去後厨帮忙,”主管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站一起会引发那麽多流量,中午厨师们差点忙不过来……总之,明天你们自己商量一下轮岗就可以了。”
引发流量?什麽流量?
虽然一头雾水,但主管都这样说了,那就照做吧。
进行轮岗後,接下来几天的客流量果然降下来一些,工作也轻松不少。
桑群在休息室喝水,眼看快要晚高峰,准备先去应付一下晚饭,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宁舟进来後迅速反手将门抵住锁上,手肘撑着门板微微喘气。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桑群微微皱眉:“你怎麽了?”
根据安排,宁舟应该是出去吃饭刚回来,看着好像是跑回来的,店里也不忙啊。
宁舟显然没注意到休息室里还有人,他侧首往後凌厉地瞥了一眼,看清是桑群才缓和下表情。
“遇到几个混混,”他松了松手腕处的衣扣,捏着小臂走向物品架,拿出自己的水壶,“我避一下……你着急出去?”
“没,”桑群看了他好几眼,还是没忍住,“你说的……是追债的?”
宁舟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站在架子前背对着他没说话。
上次对方就不乐意深聊,看来是问不出什麽了,桑群盘着手机,思索起晚饭。
宁舟却忽然开口了:“你认识一个姓黄的男人吗?”
桑群一愣:“黄……”
“你应该认识,”宁舟的语调十分肯定,“阮牧年那时候说过,他见过追我的那个人。”
专门负责讨债的黄哥,他当然知道,之前工厂的牌匾就是这人砸坏的。
可宁舟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同类麽,”宁舟靠在墙边,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留有旧伤,“在那条巷子深处,藏着一个‘窝点’,是无数赌鬼狂欢的天堂。
“有个外包公司承办了这里,与之相关的所有金钱交易都由某群特定的人来处理,而这群人的头儿,你我都很熟悉——
“就是那个姓黄的。”
桑群看着他:“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宁舟目光凝滞:“抱歉,可能我的表达比较晦涩。”
“我想说的是,很多赌鬼赌博欠下的债款,都会由黄哥和他的小弟负责讨回,”宁舟说,“但你不一样。我想,你们家应该没有沉迷赌博的人,可你们家的债务一直由他负责……”
桑群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这其中有猫腻?”
“可能。或许是我想多了,”宁舟闭了闭眼,“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青巷案’……一个十几二十年前的老案子了,发生在东城那边,那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一举抓获了当地一股相当庞大的黑恶势力。”
桑群:“你什麽意思?”
宁舟喝了口水:“实在不明白的话,就忘了这些话吧,说到底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论罢了。”
跟学霸说话太累了——年年除外——桑群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问过宁舟後推门出去了。
家里的债款一直在缓慢地还清,什麽赌博也离他十分遥远,与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如先搞定今晚的晚饭。
骑共享单车到附近的小饭馆应付了一下,他骑车回来,刚在後门角落还好车,眼前忽然一黑。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布条蒙住了他的眼睛。
桑群心里一紧,不由得想起那些什麽黑恶势力的话,正要挣扎脱身,後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哇好帅的哥哥,”那人贴着他的耳朵吐气,“跟我走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