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群第一次来图书馆的时候,认真研究过地图,带他去那边玩了。
两个小朋友为一块白糕绞尽脑汁换零钱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小时候长得望不到头的大桥原来也才几分钟路程,江边的晚风不急不烈,轻轻抚过两人的发丝。
偶尔有电动车驶过,取代了记忆里的自行车,桥面似乎翻新过,重新划分了人行道和机动车道,曾经跳着才能越过的井盖,现在一大步就能跨过。
时岁变迁,但偏过头,与他并肩走过的人依旧没变。
指节轻动,阮牧年擡了下食指,碰到了旁边人的手背。
桑群看了他一眼,扣过他的手把人往这边拽,与此同时一辆加速的电动车擦边开过。
“路都走不直。”桑群斥道。
阮牧年回过神,挤进他指缝,像过去那样十指相扣:“本来就弯弯的呀。”
“嗯?”桑群没听懂他在说什麽。
阮牧年没接下去,只说:“我们要买些什麽?”
桑群:“晚饭食材。”
阮牧年:“还有呢?”
“适量的零食,”桑群停顿了很久,等手指被人重重捏了一下,才补充道,“哦,还有你最喜欢的白糕。”
“太棒了,这次可以买五斤吗?”
“……你想长蛀牙吗?儿童牙医不会接你这种病患的。”
“也不一定就我一个人吃呀。”
“不行,按照以前的量来。”
“噢。”
到了地方,阮牧年打听得知某个小摊搬了位置,于是跟桑群商量分头采购,桑群负责去买白糕。
到了熟悉的店铺面前,老板在柜台前忙活,见到他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哟,好久不见了。”
桑群点头,刚想跟以前一样自己挑,就见柜台前站着另一位陌生客人。
那客人正敞着一个塑料袋,对分盘里的两类糕点犯愁:“它们到底有什麽区别?”
老板头都大了:“小夥子,我都说了,这两种没什麽区别,最多其中一个泡起来好吃,另一个干着好吃,但那个口感差异特别特别小,基本尝不出来,你把它们当同一种就好了!”
那客人却坚持:“它们的名称不一样,装的盘子也不一样,怎麽可以混为一谈。照你所说,泡水和干吃分别有什麽讲究?”
“哎呦,你们这些学生仔,怎麽这麽较真……”
桑群拿好袋子,对那人说:“让让。”
那人让开,桑群隔着手套抓了一把对方纠结的其中一盘糕点,放进塑料袋,然後准备再抓点别的。
谁知被人叫住:“等等,同学,你为什麽选择了左边那盘?”
桑群又抓了另一种糕点,才有空擡头看那人一眼,黑框眼镜,黑色卫衣,校服裤,像那种刻板印象里的四眼仔。
“剩的少。”桑群言简意赅。
没再理会这人,桑群很快挑完了糕点,拿去称斤结账。
付钱的时候,阮牧年也找来了:“好消息,我买东西的时候老板娘说她女儿是我学妹,给我打折啦。”
“嗯,真棒,”桑群点头,“这边老板没给我打折。”
“嘿你小子,”老板就站在旁边,“你们说话真是不避人啊,生怕我听不到呐?好歹也是看着你俩长大的,零头抹了,拿去拿去。”
“四舍五舍嘛,谢谢老板!”阮牧年嘴甜捧了好几句,逗得老板喜笑颜开。
准备走的时候,阮牧年目光一顿,咦了一声。
“怎麽了。”桑群问。
“那人好眼熟啊,”阮牧年盯着那个眼镜,“感觉在哪里见过。”
认识?难道是同学吗,桑群毫无印象。
就在这时,又一人闯了进来,动静很大。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是踩着滑板进店的,落地收板的动作很利索,直冲那眼镜奔去:“你到底在磨蹭什麽?”
眼镜:“这两款糕点让我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