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牧年毫无动静。
怎麽回事,桑群头一次哄人失败,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确实是他的错,就因为别人一句误会,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心照不宣的相处。
可他更多的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
对于阮牧年而言,他是朋友丶兄弟或者家人,越亲近越好;可对于他自己,阮牧年可不止这些身份。
桑群看着小气包圆滚滚的後脑,心底泛起一股酸涩。
如果让他知道,从小护他到大的阿君羊,其实别有用心呢?
这是个无需思考过多的问题,桑群顷刻就能给出答案。
如果向阮牧年表白,这家夥一定会逃跑的。
一定会。
所以桑群不会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说。
阮牧年所惧怕的东西,只能和另一个人共同面对,他们会相识丶相恋丶住到一起丶最後步入婚姻殿堂。
而那个人不能是他桑群。
因为如果阮牧年失败了,他身後还有可以寻求安慰的港湾,可以尽情跟阿君羊哭诉,毫无保留。
可如果阮牧年和他失败了……那年年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必须要做阮牧年的後路,所以注定无法成为那个与他并肩同行的人。
可自己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愫该怎麽办?对视时的暗涌,说话时的气息,触碰时的悸动,这些要如何自处?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甚至没有阮牧年会控制情绪。
而他拙劣的刻意疏远,被对方一语道破。
……真是没辙了。
能怎麽办?这麽多年他使在阮牧年身上唯一有效的办法,只有宠溺。
桑群贴紧他的肩,五指抓牢对方的手掌,在人群里跟他黏在一块。
阮牧年不理他,他就每隔几秒捏一捏对方的手,馀光一直注视着他的侧脸,连现在走到哪里都没注意。
进入购物广场的主干道,两人疾行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在这里连体婴疾走更容易引发关注。
阮牧年一直在走,不停顿也没看路标,桑群紧跟着他,不知道还能说什麽。
交握的掌心已经起汗,有点黏湿湿的。本来桑群最不能容忍这种触感,这次却不觉得反感。
甚至……阮牧年的手握在掌心,指腹抚过他的手背,原来他的皮肤这麽细腻,摸起来又软又嫩。
桑群出神了一会儿,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连阮牧年停下脚步,他都没意识到,顺着惯性往前又走了几步。
阮牧年终于拉住了他。
“嗯?”桑群愣了愣,“到了?”
阮牧年看向旁边的店铺:“……我想吃这个。”
桑群:“好。”
应完话,他才看了眼这家店,酸菜鱼馆,味道闻起来还不错。
“怎麽忽然想吃鱼了。”桑群随口问了一句。
“抒晴推荐过,”阮牧年依然看着门店,“进去看看。”
桑群一顿:“……谁。”
阮牧年没回答。
其实他更想吃楼上那家招牌华丽的牛排,但那里的花销太贵了,不是他和桑群可以随意消费的地方。
一开始,桑群的刻意疏离确实让他有点生气,走了这麽久的路,气其实也消得差不多了,就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找个合适的馆子,让桑群请吃一顿饭,应该就差不多了。
虽然长这麽大,他还没吃过牛排……但算了,酸菜鱼就酸菜鱼吧。
阮牧年拉着他往饭馆里走。
店里环境还不错,干净的桌面上放着菜单。阮牧年找了个带沙发的四人座,然後把菜单推到两人中间:“看吃点什麽。”
桑群没吭声。
阮牧年疑惑地偏头,看见桑某有些阴沉的脸,以及幽暗的目光。
阮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