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连云看季棠一副没安全感的样顿时就不再嬉皮笑脸,严肃的观察着季棠的面部表情。他把季棠紧紧抱在怀里,轻声问他:“怎麽了?”
季棠别过头去,闷声说:“你在背後叫我神经病。”
傅连云真没想到季棠连这事都知道,他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的错,我不该瞎给你起外号,以後我不这麽叫你了,我叫季庭神经病,可以吧?”
季棠惊坐起身,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傅连云身上游移,惊呼道:“你什麽时候又和他勾搭上了?”
傅连云听了这话恨不能一头撞死:“什麽叫勾搭啊,我也是有审美的好吧,一看见他我就倒胃口,能留他一条命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那你不准叫他神经病,你只能这麽叫我。”
傅连云噗嗤一乐:“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哪有人上赶着讨骂的。”
季棠开始了撒泼打滚:“我不管,你不许这麽叫别人。”
傅连云把人固定在怀里,俯身亲他额头:“知道啦,醋缸里长大的小傻子。”
季棠又羞又恼,真搞不懂傅连云怎麽老给他起外号,今天神经病明天傻子,净是些不好听的。
想到这里,季棠擡腿踢了傅连云一下。
傅连云知道是自己不对,生生挨了他这一脚,什麽话也没说。
季棠心情好了也愿意下床走路。他不是走不了,而是躺着的时间太多了,两条腿近几个月不用,加上瘦得太过,没那麽大力气支撑他的身体,走起路来就难免左摇右晃,这时候就需要有一个轮椅或拐杖,实在不行拿傅连云充当拐杖让他拄着也不是不行。
季棠能主动下床让傅连云很觉惊喜,主动过去扶他。季棠不能见风,现在又是雨後初晴,外面空气难免潮湿。
傅连云给季棠裹得严严实实,季棠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不得已出言制止:“住手!我要站不住了。”
傅连云左看右看,显然是觉得不够。
季棠戴上了黑色口罩,露出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傅连云:“咱们就是去外面转转,没必要捂得这麽严实吧。”
给季棠上衣的拉锁拉到最上面,傅连云看着自己的杰作,终于满意了:“不行,着凉了怎麽办。”
季棠站在镜子前平静的看着自己的装扮,临走时嘟囔一句:“你怎麽像管孩子一样管着我呀?”
傅连云伸手揽住季棠的腰,用极慢的速度带着他往前面走,边走边说:“这还叫管孩子呀?我都快把你当祖宗伺候了。”
季棠心情愉悦,颇为惬意的哼了两句歌,走出门外才说:“祖宗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偏要来招惹我,我可没求你。”
季棠理直气壮,让傅连云哭笑不得,只得象征性的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季棠一走到外面就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他从前没少来这里,次次都跟做贼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怕被人认出来还特意穿一些颜色鲜亮显胖显臃肿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跟季棠完全没有相似之处才敢光明正大地迈进这扇大门。
现在好了,两家长辈都死绝了,他们再也不用为了隐瞒谁刻意打扮僞装了,只是没想到他这身体太拖後腿,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被裹成了粽子。
季棠心里委屈,暗暗悔恨自己早些年怎麽跟个二百五一样。
想再多也晚了,季棠弯下腰,伸手拨弄了一下白色花朵。
傅连云见他喜欢就想摘给他,季棠摇摇头,这花开的这样好看,摘下来拿在手里反倒失了美,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他要是没记错傅连云可是很爱护植物的,怎麽现在为了讨他欢心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傅连云是很爱护这些,没事就浇浇绿植剪剪枯枝,光是看着也觉心中舒坦,只是季棠难得对一种东西産生兴致,看他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自己就想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