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中生
萧潇瞠目结舌看着这俩人,刘平已经迎上去问清来意,大概是见檀侵鹤抱着猫又带着仆人,不禁质疑,“你也是来这儿准备考试的?”
檀侵鹤环视一圈院中,随口道:“考着玩的罢了,考不上就回去继承家産。”
刘平被噎了一下,带着他们往最後一空屋走去,萧潇装作为青面分担的模样凑近了,问:“你们搞什麽?”
青面紧了紧手中行囊,道:“我哪儿知道这位祖宗的……别说了快帮我拿一些!”
刘平引着檀侵鹤进屋,道:“这屋子背阳有些潮,光线不太好,白日也暗。”
“没事,刚好我的猫不喜欢太亮。”檀侵鹤浑不在意,将猫往床上一放,指挥青面和萧潇铺床整理。
刘平看向熟练的萧潇,问:“你们认识?”
萧潇一顿,囫囵道:“嗐,我热心肠嘛!”
待刘平离开,萧潇急切问他们在唱哪一出。
檀侵鹤靠在椅中,看着青面将文房四宝拿出来,“你一边,我们一边,见鬼的概率不是更大吗?而且你现在没了灵力,祢大师担心你。”
萧潇心里暖暖的,觉得其实祢听颓也不是那麽冷漠无情,感动完了又道:“那你能不能装得像些?谁来文庙专心念书还带只猫的?别太离谱了。”
檀侵鹤起身将猫重新抱在怀中,从头顺到尾巴尖,托着两只前爪站在自己腿上,亲昵地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那猫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啊呜”叫了一声,爪子拍在他脸上。
“我说了啊,祢大师不放心你,非要跟来。”
“……”萧潇看着那只通体漆黑的猫,最後喃喃道:“你是我见过最有种的人。”
“傻小子,没听过黑猫通灵吗?”檀侵鹤被挠得松开手,放任祢听颓跳到案上,他捏了捏猫尾巴,笑道:“快回去吧,待会儿让人怀疑了。”
萧潇回身往自己屋走,临出门前又被檀侵鹤叫住。
“夜里见到什麽都不要出声,装睡就好,青面会在你梁上盯着的。”
萧潇点头应下。
暮色四合时,庙中另外几人勾肩搭背地回来了,刘平和他们关系应该都不错,各人临回自己屋中前都和他知会一声。
“诶!”刘平叫住最後一人,问:“聂仁没回来吗?”
对方答道:“他就好喝几口酒,你又不是不知道,由他去吧。”
说完,各自回屋又点着灯看了会儿书才安静休息。
檀侵鹤抱着手站在窗前,等对面萧潇屋中的灯也熄去,整个文庙彻底陷入静谧与昏暗中,案上的黑猫没好气地叫了几声。
他道:“今晚肯定是不会来找我们了,睡吧。”
于是抱起黑猫,往床边走去,脱下外袍合衣而卧,宽大外袍一拉盖过一猫一人。
祢听颓不满意地钻出来,用爪子不熟练地在他肩上挠了几下,被檀侵鹤一把抓住整只卷到自己怀中,问:“不睡吗?”
他现在说什麽到了嘴边都是“喵喵喵”,显得毫无威严,跟闹着玩似的,檀侵鹤越听他叫越来兴趣,坐起身拉着外袍捂住他的嘴,道:“不要打扰到读书人休息,不许叫了。”
祢听颓作对似的“啊呜”一声。
檀侵鹤的手此时覆盖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大,一只手就能盖住整个後背或肚皮,再用力抓一把时陷在黑亮的毛发中愈发苍白,有些诡异的来劲。
祢听颓移开视线,才发现自己被举起来了,檀侵鹤的脸放大,凑上来亲他的脑袋,祢听颓龇了一下牙,没唬住,反而被他笑盈盈地亲了一下鼻尖。
眼看他的还要继续,祢听颓擡手按住他的唇,但那点力气聊胜于无。檀侵鹤的唇贴在猫爪肉垫上,压下去。
祢听颓叫了一声,黑猫蓦地化为长条人形,变成个赤条条的大活人坐在床上,他又惊又疑,手还捂着檀侵鹤的嘴,露出的一双眼睛扑闪两下。
“你的鬼力失灵了?”
祢听颓将他的外袍一扯裹在自己身上,不防手心一热,被火舔了般抽回来,满目惊骇地看着自己的手。
檀侵鹤先前陷进猫毛中的手按住他的後脑,揉乱他的长发,终于如愿贴上那两片薄唇,缠绵着摸到他肩背上的蝴蝶骨,彻骨冰凉隔着薄薄一件外袍传到祢听颓身上,继而熟稔地描摹出它们的形状,直至祢听颓在他手中折腰倾倒,猛地脱离他的双臂。
“你别动!”祢听颓掩唇往後一退,另一只手将衣袍打了个死结,他压着胸腔感受到跳得紊乱的心脏,以及识海中两根作乱的魂线,意识到他的鬼力压根没有失效,“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