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愣了一下:“啊?挺久了,大学就开始玩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苏野耸耸肩,“就觉得你这水平,不打职业可惜了。我们队射手最近状态不稳,你要不要考虑……”
“打住!”苏瑶立刻打断他,“我才不要!演戏多好玩!”
苏野笑了笑,没再坚持,但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记住了。
西南山区,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渐渐停歇。山路泥泞不堪,溪水暴涨,浑浊的激流冲刷着两岸。
纪录片团队被困在吊脚楼里。陆深看着窗外的景象,愁眉不展。龙师傅那边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拍摄进度严重受阻。
林野却显得异常平静。她坐在窗边,面前摊开着写本。上面不再是风景,而是龙师傅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握着弯刀削竹的手,握着木锤捶打纤维的手。她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带着观察和思考,试图从那些粗粝的纹理和沉稳的姿态中,理解老人沉默背后的坚守。
她画下了老人佝偻却坚韧的背影,画下了他在雨幕中依旧专注捶打的动作。画纸上,老人与那柄古朴的木锤仿佛融为一体,透着一种与时间、与自然对抗的沉静力量。
下午,雨势渐小。林野收起写本,对陆深说:“我去龙师傅那里。”
“现在?路很难走……”陆深担忧道。
“嗯。”林野没有多解释,背上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写本和铅笔,还有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她自己熬制的麦芽糖。她习惯随身携带,用于糖画练习或提神。
她踩着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村子深处。竹林被雨水洗刷得青翠欲滴,空气清新得带着甜味。龙师傅的木屋前,老人依旧坐在那块大青石上,正用一把小刀,仔细地修整着一块已经捶打好的纸浆板。他动作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野没有立刻上前打扰。她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和那双灵巧的手上。她注意到老人修整纸浆板边缘时,那近乎苛刻的精细度,以及眼神中流露出的、对每一寸材料的珍视。
过了许久,龙师傅似乎才察觉到有人。他抬起头,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落在林野身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林野没有开口解释来意。她只是走上前几步,在距离老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缓缓打开了手中的写本。
她翻到画着老人双手的那几页,将写本轻轻放在旁边一块稍干的石头上,让画面朝向老人。接着,她又拿出那包麦芽糖,放在写本旁边。
做完这一切,她后退一步,微微颔,然后转身,安静地离开了。自始至终,她没有说一句话。
龙师傅的目光落在写本上。当他看清画纸上那双熟悉的手——那布满岁月痕迹、握着工具、充满了力量与专注的手时,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震动。他拿起写本,一页页翻看。画纸上,是他削竹、捶打、修整纸浆的身影,笔触简洁却精准,捕捉到了他沉浸于技艺时的每一个细微神态和动作中蕴含的力量。那不仅仅是画像,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理解和共鸣。
他的目光又落在旁边那包油纸包上。他迟疑了一下,打开。里面是几块晶莹剔透、散着淡淡麦芽香气的糖块。
老人拿起一块糖,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带着质朴的麦香。他沉默地看着林野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写本上那双被描绘得充满力量的手,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层坚冰般的抗拒,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丝。
苏瑶公寓里。
苏野陪着苏瑶看剧本,偶尔斗斗嘴,气氛轻松了不少。张姐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兴奋:
“瑶瑶!快看微博!集团声明和律师函了!措辞级强硬!那几个带头造谣的营销号已经开始删帖了!热搜也在降!”
苏瑶立刻点开微博。果然,#苏氏集团声明#、#苏瑶名誉权案#等话题迅攀升。集团官微的声明措辞犀利,直指要害,律师函盖着鲜红的公章,威慑力十足。评论区风向已经开始转变:
【卧槽!苏家出手了!这律师函太硬核了!】
【支持维权!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我就说瑶瑶是被黑的!那些黑子等着收传票吧!】
【苏总霸气护妹!爱了爱了!】
【陈导工作室也转了声明!看来是力挺苏瑶啊!】
虽然质疑的声音并未完全消失,但恶意攻击的浪潮明显被遏制住了。苏瑶看着屏幕上那些支持的声音,眼眶微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