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太太是谁?”
他没回答,只是擡手看了眼表,起身说:“今天的会到这里吧,我要回家。”
下班後,他如常坐车回家,谢安琪站在阳台上等他。天已经完全黑了,星星不多,风吹过阳台种植架上的小薄荷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推门进来,她回头一笑:“今天好早。”
“公司开会,他们问我是不是结婚了。”
她皱了下眉:“你怎麽说?”
“说了实话。”
“你不怕?”
“怕什麽?”
“怕风声传出去,大家议论你。”
“那我就更得说。”
“为什麽?”
“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把你藏得稳一点,不是怕你拖後腿。”
她笑了:“你这是什麽逻辑。”
“爱是最好的危机公关。”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说,“比发声明有用。”
谢安琪笑着走过去帮他挂衣服,“你今天嘴很甜。”
“因为我今天想你很久。”
晚饭很简单,是他回家前打包的砂锅牛肉汤,还有她蒸的鸡蛋,他们边吃边聊天,谢安琪说起某个投稿展评,她想投,但总觉得还差一点什麽。
“你不觉得你写的都很好吗?”他问。
“我总觉得还差一些内容,还需要补充一些。”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以前我是为了自己,现在是为了未来。”
“有什麽区别?”
“有你以後,我就不敢乱来。”
他顿了下,把她碗里最後一块肉夹走:“那你大胆点。”
“你就不怕我丢脸?”
“你写的故事里,从来就没有丢脸这个词。你是来留下痕迹的,不是来讨好他们的。”
她愣了愣,然後轻声说:“你知道你有时候,说话很像那个1994年的你。”
“那现在这个我呢?”
“像一封回得太晚却回得刚好的信。”
饭後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里是郑禹胜早年的一部文艺片,光影处理很克制,角色孤独丶寡言,和现在的他有种遥远的对照感。
“你那时候怎麽会演这种角色?”谢安琪问。
“导演说我眼里有孤独感。”
“那你现在还有吗?”
“你觉得呢?”
谢安琪想了想:“好像还有一点。”
“那是因为,你还没答应我一个事。”
“什麽?”
“答应我,以後不管你回哪一年,都告诉我你还在。”
她没有立即回答,良久,她点头:“好。”
郑禹胜笑了,低头吻她额头:“那我以後就更没理由不回家了。”
……
入夜时分,两人一起洗了杯子丶收拾客厅,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
在这个他们共同居住的小空间里,每一处都慢慢刻上了共处的痕迹:玄关鞋架上有她的运动鞋和他的皮靴;书桌上是她的手账和他的剧本;阳台是她种的花草和他修的工具箱。
“你想过我们以後会住哪吗?”她忽然问。
“哪里都行。”
“我想搬到个窗户大的房子,有早上九点的光,还有厨房能坐两个人的那种。”
“好啊。”
“你不会嫌我太多幻想吧?”
“不会。”他把她搂进怀里,“你的幻想是我现实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