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得很快,吃完後居然说了句:“再来半碗。”
郑禹胜笑着看她:“你是梦到你高中时期了吗?”
她没说话,只低头继续吃。她其实已经开始意识到一些不同,只是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勇气去面对答案,午後两人一起去了超市补货,她站在货架前看酸黄瓜罐头,郑禹胜推着购物车,站在她旁边观察。
“你是不是最近特别爱吃酸的?”
“你终于发现了?”
“之前我就觉得你变得特别馋。”
“我一直都很馋。”
“但你现在是馋得有逻辑。”
她挑了两瓶不同品牌的酸黄瓜:“你试试这个配你昨晚的牛排,很合适。”
郑禹胜盯着她的脸色:“你该不会是……”
她立刻转过头:“不是。别瞎猜。”
“我还没说完。”
“你眼神里写着是不是怀了几个字。”
他笑了,但没追问下去,只低声说:“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去买验孕棒。”
谢安琪咬着唇没接话,只把那两瓶酸黄瓜放进购物车,晚上洗澡前,谢安琪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她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小腹,那地方依旧平坦,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在身体内部悄悄发生的,她关了灯,靠在床头,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郑禹胜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你要吹头吗?”她问。
“等会儿,你先睡。”
他坐到她身边,看见她没睡意,于是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
“你明天有事吗?”
“下午要去公司。”
“那早上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她看着他,眼神有点躲闪,郑禹胜握紧她的手:“不是我,是你。”
谢安琪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
第二天早上,医院的检验单递到她手里时,谢安琪的心还是悬着的,医生很和气地说:“初步判断是早期,具体情况等抽血报告出来後再确认。”
谢安琪坐在走廊等结果时,郑禹胜一直没走远。他隔着玻璃站在外面,看着她紧张地低头数纸巾,偶尔擡头偷看护士的动作。他知道她一向比外表脆弱,但也从不轻易示弱。他走进来时,她低声说:“你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了,我会更紧张。”
“那你躺在我腿上睡一会儿?”
“你以为这是你办公室?”
“我愿意变成沙发。”
她终于笑了:“你今天特别像一个没经验的准爸爸。”
“我本来就没经验。”他说,“但只要你在,我什麽都可以学。”
中午时分,两人走出医院,阳光洒在柏油路面上,脚边倒影被风轻轻拉长,谢安琪低头看着手里的单子,郑禹胜在她身边慢慢走着。
“还没最後确认。”她轻声说。
“但我已经很开心。”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
“我都听你的。”他回得很快,像是早就做过准备,“你什麽时候都可以决定,我都陪着你。”
谢安琪停下脚步,看着他一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是说,1994年的我?”
谢安琪点点头。
“那时候我只想抓住你。”
“那你现在呢?”
“我现在只想托住你。”
谢安琪没说话,只伸手牵住他的手,十指扣住,然後把脸靠在他肩膀上,路边人来人往,他们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像站进一个被风藏起的世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