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石桌前,许知简正孤零零趴在那,单手把玩着两枚硬币。
因为天色太暗,看不清他的神情。
大概是不高兴的。
他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过了会敲了几下。
後两条信息便被撤了回去。
温念捏着手机,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忽然有些茫然,心口闷闷的,却又说不清究竟是什麽感觉。
欺负他……
谁能欺负的了许知简……为什麽要欺负他呢。
怎麽跟个小孩似的……
这晚,温念没什麽睡意,便趴在窗前盯着他玩了好久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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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屋外传来几声嘹亮的鸡鸣。
温念和许晓雨起床洗漱了一番,重新回到屋里,刚坐下,门就被猝不及防推开。
“嗐呀,你就是知简女朋友吧!”三婶脸上挂着笑,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下,上来就拉着温念左摸右摸,“长得真漂亮,哪里的人啊?叫什麽名字?”
险些被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吓懵,温念讪讪将胳膊从她怀里拽出来。
三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噗嗤一声,束手束脚起来:“哎呦,看我,太激动了。”
许晓雨冷哼:“老人家刚走,你倒是高兴上了。”
“嘿,这小孩,瞎说什麽,是一回事吗这。”她没顾许晓雨,转头又重新笑看着温念,轻拽她胳膊,热情邀请:“闺女,我做了早饭,一块吃点吧,昨晚光顾着忙活,忘了你们俩了,没饿坏吧。”
温念:“不用了,谢谢。”
任她如何推辞,三婶还是一个劲要拉她出去,“来嘛来嘛,就在外头,我专门多做了两个人的,不来就浪费了。
“还大早去镇里买了你们年轻人爱吃的大肉包子,咱们一家人第一次见面正好热络热络,来来来,小雨也去。”
到底是庄稼人,她力气格外大,推推嚷嚷间竟把二人都拉了起来。
免得再起不必要的冲突,温念最後还是妥协了,但许晓雨依旧不愿意,一脸气呼呼地瞪着三婶,温念抚了抚她背,这才消了点气,跟着出来。
要不是因为她哥不在家,姐姐一个人应付不了这些老油条,她半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们这一家子人。
“其他人啊,都跟着出去看墓地,准备丧礼了。”三婶一边说一边领着她们往石桌那走,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桌边坐着她的两个孩子。
“大家都说这老人走了是个伤心事,我却觉得这对我们家老爷子来说倒称得上是个好事,娘走的早,他老人家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怪孤单的。”
“九十多岁的寿命,享了儿孙的福,走的时候也没受太大罪,这辈子也算值了,落叶归根,世道如此嘛,所以咱们啊,其实没必要那麽伤心。”
三婶喋喋不休,安排温念二人坐下,给她撑了碗粥,“来,闺女,尝尝,我加了好些蜜枣呢,可甜了。”
温念接过,“谢谢。”
“小雨也来点吧!婶婶记得你最爱吃甜食了。”
“随便,我不吃也行。”许晓雨恹恹。
打点好,三婶才坐下,指了指身旁的女孩,向温念介绍:“这是我女儿,小秋,和闺女你差不多大,今年大四了,你们应该得有好多话题可以聊。”
说着,便动了动胳膊,示意小秋说话。
小秋性子软,刚刚一直在走神,稀里糊涂哦了声,脱口问:“姐,你跟我哥是怎麽认识的啊?”
“嘿。”三婶嗔她:“你这孩子,怎麽老爱八卦这些个事。”
一旁的男孩正埋头干饭,闻言差点笑喷出来,被她一瞪立马又变安生,半句话也不敢说。
许晓雨小声嘀咕:“什麽你哥,那明明是我哥。”
温念倒不甚在意,用勺子转了转粥,回她:“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们同一个社团的。”
小秋从三婶的眼神下逃脱,浅浅一笑:“这样啊,那应该挺浪漫的。”
话止于此,温念也没多说什麽。
眼见安静下来,三婶叹小秋不争气,见了生人就变哑巴。
有事还得自己上,便又扯了个话题,“闺女是干什麽的啊?也是在京市工作吗?”
“嗯,算是个剪辑师吧。”
“剪辑师啊!那是不是要玩电脑?”三婶眼睛一亮:“巧了不是,小秋学的是计算机,也是玩电脑的。”
温念抿唇笑笑。
“你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以後遇到问题还能一块讨论讨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