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暗士手段阴狠毒辣,均是太监出身,更擅使夺命银线。有了他们助阵,战局再度陷入胶着。然而援军将士终究人多势衆,浴血奋战之下,渐渐又占了上风。
就在此时,二皇子见势不妙,忽地吹响一声尖利口哨。只见数名暗卫押着沈识因与姚舒从偏殿而出,二人皆被绳索紧缚,冰冷的刀刃正抵在她们颈间。
正在激战的沈智与沈意林见状顿时僵在原地,沈意林失声惊呼:“母亲!妹妹!”
沈识因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惨状,又见父兄浑身浴血,强忍泪水咬紧下唇,硬是一声未吭。她心知此刻她们母女已成为牵制父兄的软肋。
姚舒见丈夫与爱子深陷重围,同样强忍悲泣不敢作声。
二皇子收起银线缓步上前,“铮”地一声利剑出鞘,惊得沈家父子肝胆俱颤。
他先是剑指姚舒,继而将寒光凛冽的剑尖抵在沈识因下颌,阴冷一笑:“你们说,本宫该先送谁上路?是母亲,还是女儿?”
沈智目眦欲裂:“畜生!要挟妇孺算什麽本事?”
二皇子闻言嗤笑:“沈大人此时说这等话,不觉得可笑吗?你们辅佐个病弱太子与父皇相争,难道就是正途?不过是为弥补当年站错队的过失罢了。皇家之事,岂容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置喙?”
他转而睨向沈识因,剑尖轻挑她的下颌:“听说这小娘子颇有些手段,不仅让探花郎穷追不舍,连太子与陆亲王嫡长子都为之倾心,甚至引得兄弟阋墙。若我此刻取她性命,不知该是何等光景?啊,陆呈辞已赴黄泉,若是再送她下去相伴。。。。。。不知陆瑜见了,又会作何感想?”
这番诛心之言令人脊背生寒。
沈识因紧攥衣袖强自镇定,利刃紧贴喉间,稍一动弹便会血溅当场。她强忍惊惧望向父兄,眼波流转间尽是恳求,希望父亲莫要管她,定要活着出去。
沈智读懂女儿眼神,攥紧拳头高声道:“因儿莫怕,父亲与你二哥在此,纵是拼却性命,也定要护你们周全。”
二皇子冷嗤一声:“好个父女情深,可你们拿什麽救?但凡敢轻举妄动……”他手腕微沉,剑锋立时在沈识因颈间压出一道血痕,“我即刻便取她性命。”
沈智僵在原地,当真不敢再动分毫。立即涩声道:“用我的命换她们母女,如何?”
“你的命?”二皇子轻蔑挑眉,“沈大人以为自己这条命值多少?若要换……”他话音一转,厉声道:“不如即刻缴械投降,或可留她们全尸。”
姚舒闻言急得厉喝:“不可投降,莫要管我们。”
二皇子转头睨向姚舒,唇边凝着讥诮:“好个铮铮铁骨,倒叫本宫刮目相看。”他手中剑锋又压下三分,“此刻若愿归降,尚可留尔等全尸,否则……”
话音未落,利刃已划破沈识因的玉颈,鲜血顿时汩汩涌出。
“因儿!”
“妹妹!”
沈意林与沈智齐声惊呼,却见沈识因虽疼得浑身发颤,仍紧咬着唇不吭一声。她深知此刻若显露怯意,父兄必会方寸大乱。
姚舒见女儿颈间鲜血淋漓,泣不成声地唤着“因儿”。
二皇子欣赏着沈家父子焦灼的神色,剑尖又添三分力道:“怎麽?非要亲眼看着她们血溅三尺才肯决断……”
“铮!”
他话音未落,手腕刚要发力,忽闻一声破空之音,一支羽箭裹挟着雷霆之势疾射而来,不偏不倚正中剑柄。
二皇子只觉虎口剧震,长剑应声落地。还不待他反应,殿门处已传来一声清喝:“找死!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血溅三尺。”
衆人闻声慌忙望向殿门,但见陆呈辞一身银甲端坐马上,弓弦尚在轻颤。他眸光如淬寒冰,直直钉在二皇子身上,身後黑压压的亲军顷刻之间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二皇子方要探手取袖中银线,陆呈辞袖中已飞出数枚飞镖,直向他刺去。他仓皇闪避间,陆呈辞已是飞身而来,剑锋直贯其臂。
“噗嗤”一声响,二皇子踉跄跌在盘龙柱上,盯着眼前杀气凛然的男子:“你竟然没死……”
“让你失望了。”陆呈辞腕上猛沉,剑刃又入三分,鲜血顿时染透锦袍。他厉喝道:“衆将听令,今日肃清宫闱,逆党尽诛!”
霎时黑云压城,铁甲如潮水般自四面八方涌来,整座皇宫顷刻淹没在震天杀声之中。
沈识因在望见陆呈辞的刹那,浑身震颤得说不出话来,双手僵在半空,连颈间的伤痛都浑然不觉。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翕动着唇瓣,无声地描摹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陆呈辞!
陆呈辞!
陆呈辞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她。
四目相对,他望着那双激动不已丶泪流不止的眼睛,轻唤了一声:“识因。”
识因!
这一声“识因”,让激动到几乎喘不过气的沈识因,哽咽着回了一句: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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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
小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红心][红心][红心][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