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瞪大双眼,低头看向汩汩流血的伤口,缓缓擡首望向殿门。只见陆瑜手持弓弩,带着大批官兵立在殿前。
他望着陆瑜,发出一串凄厉的冷笑。
陆瑜蹙眉厉喝:“这地方岂容你玷污?还不快滚下来。”
江絮只是不住地冷笑,胸前鲜血汩汩涌出,手中玉玺“咚”地滚落在地。他身子一歪瘫倒在龙椅旁,仰面望着殿顶的蟠龙藻井,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两行清泪,渐渐阖上双眼,再无生息。
陆瑜收起弓弩上前,拾起地上的玉玺,对护卫吩咐道:“将尸身擡走,此处收拾干净。”
护卫领命将江絮擡出殿外,恰逢陆呈辞匆匆赶来,见到气绝身亡的江絮不由蹙眉,迈入大殿时,正见陆瑜手持玉玺立于龙椅前。
陆呈辞在殿门前停下,没再向前。陆瑜亦未动作,二人就这般隔着空荡的金殿遥遥相望。
这一路堪称惊险,他们终于取得了胜利。回想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种种危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记得儿时,陆瑜也曾拉着陆呈辞的手,跑到这太和殿给皇帝跪拜行礼。陆呈辞也曾亲眼看着母亲被皇帝罚跪在殿内,被迫灌下毒药。
这个地方万人敬仰,却也藏着无数肮脏。
此时正值仲夏,大殿里却没有丝毫闷热,反而透着森森凉意。
两人就这般僵立在原地相望良久。
最终,陆瑜自丹陛之上缓步而下,行至陆呈辞面前,将玉玺递到他眼前:“她……多次嘱咐,不许我与她的夫君争夺皇位。这个,给你了。”
那代表无上权力的玉玺就这样摆在眼前。
陆呈辞却只是眉梢微扬,未伸手去接,轻笑一声:“看来她心里始终惦念着我。这皇帝你来做,我只要她。”
只要她。
一句话让陆瑜沉默良久,他望着这个曾与自己争夺心上人丶角逐江山的堂弟,渐渐蹙紧眉头:“当真?反悔还来得及。”
陆呈辞颔首:“我原本确存过登极之念,因为要替母亲报仇。可後来渐渐明白,我舍不得让识因随我踏入这步步杀机的深宫。她心思细腻敏感,需要好生呵护,不该被困在这金笼里。”
“虽说你我才干不相上下,但治国之道或许你更胜一筹。当初六年流亡岁月,被追杀得东躲西藏,从未吃过一顿饱饭,睡过一夜安稳觉。如今既得良人,只想带她踏遍青山绿水,尝尽人间至味。”
这是他一直想要的平淡幸福的生活,和一个温馨的家。
陆瑜听得此言,心头却泛起淡淡酸涩,默了片刻,道:“你这般安排倒也不错,不如……”
“没有不如。”陆呈辞当即截断他的话,“她如今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永远都是,任何东西都交换不了。
陆瑜见他如此斩钉截铁,释然一笑,收回玉玺:“好。既如此,这皇位便由我来坐。我向你立誓,在位一日,绝不为难于你。”
陆呈辞也立誓:“你在位之时,我也绝不觊觎你的江山。不过,保留监督你做个明君的权利。”
“放心。”陆瑜点头应承。陆呈辞转身朝殿外走去,说道:“这里的残局就交与你了,我得尽快去见识因。”
陆瑜追出两步,在他身後道:“回去告诉她,莫要总对我心存疑虑,我并非恶人。”
陆呈辞听闻这话,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殿门外。
此刻黎明破晓,日出东山,太和殿上方,漫天霞光绚烂夺目。
陆呈辞一路疾行出了京城,朝着越州方向策马而去。
终于,可以安心与识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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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终于除掉了所有坏人。
小夫妻甜甜的婚後日常来啦[红心][红心]
惩奸除恶,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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