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没过多久,天便黑了下来,夜色降临,寂静的冷辉洒满宫墙。
江软回了偏房,就见房里多出了三个人,都已经躺下了。
宫女住的偏房四人一间,还好原身性格刻薄,其他人也不爱跟她接触,江软乐得自在。
这床比以前住校宿舍里睡得床还要小,不像现世有床垫和席梦思,都是用木板砌的,那叫一个硬。
午夜的宫内格外安静,江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带着心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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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江软就醒了。
准确地说,是被耳旁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睁眼一看,就见房中的另外三人都醒了。
也是,宫女当值,可不就是得早起麽。
江软起身准备起床,昨日她是和衣而睡的,因此也不用换衣裳,只需要整理一下床褥即可。
在脑中回想了下,今日好像并不需要她当值,做完日常需要做的事情以後,便准备找个机会,去看看顾厌之。
毕竟在原书里,他可是日常被宫女太监们欺负的。
她得去看看。
想着顾厌之没有合身的干净衣裳,江软在自己床前的柜子里翻找了会儿,见里头有个包袱,打开一看,果然见里头有些碎银和两套宫女所穿的衣裙,还有些布料。
江软见此,心里很满意。
虽然那布料颜色艳丽了些,好歹也能穿,正好可以找机会给崽崽做个新衣服穿。
原身爱打扮,每月的月俸发下来後大头都拿去买了胭脂,所以剩的也不多,拢共也就四小锭碎银子。
反正系统说过,现在这具身体到最後也是必死之前。
原身对不起顾厌之在前,这些银子就当补偿吧。
这麽想着,江软在心里暗道了声对不住,把单独把那两套宫裙从包袱里拿了出来,抱着包袱,心满意足地抄着小路朝冷宫走去。
而此时的冷宫外。
模样七八岁的男孩身着锦衣华服,坐在躺椅上,手中抱着暖炉,两边围着小太监,不停地伺候着小男孩。
模样好不奢靡。
于这奢靡对应的,是院落中身形单薄的少年。
顾厌之站在院里,看了眼院外的男孩,低垂着头,发丝散落在眼前,看不出其中情绪。
小太监讨好地朝面前的小男孩道:“前两日就是因为路过了冷宫,回去才被陛下多赐下了功课。”
旁边也有人附和,“可不是,难怪皇後娘娘也说是扫把星。”
“要我说,这次九皇子可得狠狠给他个教训,让他也长长记性。”
“难怪前国师说灾星降世,灾星就是灾星。”
衆人说的七嘴八舌。
而这被衆星捧月的小男孩,正是萧皇後嫡出的九皇子。
两人分明有同一个父王,差距却是南辕北辙。
听这理由,分明也只是为了发泄情绪,欺辱顾厌之,所找的借口罢了。
他们口中的前国师,是江家的人,江家是萧皇後外族家,自然是一丘之貉。
其中自然也有元帝的默许。
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让一个异国公主做妃子,即便有,也不能是正宫皇後,其子嗣更不可能当太子。
往小了说,国君无颜面。
若是往大了说,那便是未来皇室血统里都会流异国的血,血统不纯可就是为国君之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