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怎……怎麽了吗?”
顾厌之敛下心间的想法,他下起了逐客令:“你该回去了。”
骤然听见这话,江软不由有些失落。
但她也知道现在确实晚了,况且皇宫有宵禁,现下已经快要落锁,顾厌之是皇子有令牌不碍事,她却是没有的。
快速地将那抹失落藏在心底,江软指了指身後的徐一洲,“那他呢?”
顾厌之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徐一洲,仿佛在看个死人。
“我自会处理。”
“那好吧。”
江软知道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也没问他会如何处理,只想了想补了句:“那等我过几日准备好谢礼,去你府上道谢。”
江软在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说完,仿佛是怕被他拒绝,江软噔噔噔地跑走,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顾厌之仍旧站在原地,也不知有没有将那句话听进去。
良久後,顾厌之方才转身。
徐一洲也悄悄擡眼看向他。
这人四年来成长迅猛,就连他娘也提醒过,不到不得已千万别招惹。
但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萧清瑶是皇後的侄女,按理说顾厌之应是恨极了萧氏一族才对,今夜为何又会藏萧清瑶。
脑中问题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徐一洲忽地後颈一疼,下一刻便没了意识。
顾厌之看也没看眼前的徐一洲。
“打晕了带走,把痕迹收拾了。”
宫门处,
宫墙上的树叶被风吹地沙沙作响,枝桠在墙角处映上倒影,树上巣中的鸟儿似也被焦躁的情绪所影响,在巣中不安地打转。
知夏和品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见人都三三两两的走完了,不由开始着急起来。
“还有两刻钟宫门便要落锁了,小姐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品冬也皱眉,“再等等。”
她到底是比知夏沉稳些,面上看不出焦躁,只有拢在袖中的手指因用力泛出了白。
就在她们即将回府禀报老夫人时,终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知夏狠狠松了口气,来不及卸力,赶忙迎了上去:“我的小姐,可吓死奴婢了,人都走完了您还没出来,我与知画姐姐差点就回府找老夫人拿入宫令牌了。”
知夏性子要跳脱些,本来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是真急得快哭出来了。
江软知道她们是真担心自己,安抚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事情耽搁了会,让你们费心了。”
片刻後,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江软想着给顾厌之的谢礼要怎麽样的才好。
按理说,他锋芒渐露後既不差权也不缺钱,寻常的东西太俗,不够有诚意。
车中小几上燃着助眠的檀香,暗香浮动,自壶中袅袅升起。
或许是因为助眠香的原因,江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她是被知画摇醒的。
入府後,被门房告知萧老夫人因她还没回来仍未歇下,就又循着记忆去了趟主院。
院中灯笼还没息,灯光映照下,忽明忽暗。
虽不如皇宫的雕梁画栋,但处处皆种着花木,清竹高雅,在这高雅间,雅致又考究。
江软进了主屋,正位上端坐着个老夫人,衣着考据,气质雍容华贵,一看那端坐的姿态就是被高门教养所浸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