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夏将话说得夸张极了,说小姐闷闷不乐也不说话,说得仿佛下一刻江软就要想不开了,她听完也有些急,立刻就过来了。
江软摇了摇头:“没什麽。”
馀杏儿想了想:“那是他对不起你了?不应该啊,我看八皇子也没对哪个女眷上过心。”
江软立刻摇头,苦涩道:“他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他。”
男神那麽好,哪里是他对不起她,分明是她不经意间欺骗了他的感情,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怎麽就喜欢上她了。
馀杏儿问了半天,也知道问不出来了,只得作罢。
“不如你跟我去走走散散心,你蹲了一个时辰了,腿不麻啊?”
她倒是没那麽担心,这种男女斗嘴吵架什麽的,今天吵了明天就和了。
江软听着这话,动了动想站起身,才觉得腿麻。
并且小腿处阵阵痉挛感传上心头。
不止腿蹲麻了,
还抽筋了。
江软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筋了,疼得她眼中都含了泪。
馀杏儿忙陪着她活动腿脚,看她疼得很,嘴里安慰道:“没事,抽筋很正常,忍一阵就好了。”
馀杏儿让知夏过来帮着江软按小腿,而後脸色闪过几分复杂,“我去拿点东西,等下就回来。”
她说完,扭头往猎场的方向走。
寒风凛冽,吹在人心头,宛若刀割。
柳临野正抱着双臂站在一旁,陪顾厌之练箭。
直到有仆从走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他随口问道:“徐夫人找我,哪个徐夫人?”
仆从伸手朝着场外一指,柳临野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人正倚着围栏看过来,纯白色的狐裘衬得脸颊白皙如粉,正擡手将碎发别至耳後。
“你就说我不在,不对不对,说我没空。”柳临野如临大敌,背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
刚走两步,他脸上划过几分纠结,只得认命朝场外走。
柳临野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你……”
馀杏儿轻吸了一口气,想到来此的目的,长话短说:“殿下似是同萧家大小姐有了些矛盾,两人像是吵架了,若是可以,你帮忙问问殿下那边是什麽想法,清瑶那边什麽都不肯说。”
柳临野看了一眼她,张口应下。
馀杏儿将话说完,转身就欲走。
柳临野挣扎一瞬,趁着人还没走,踌躇着问道:“听说你嫁给徐一洲以後过得并不好,你……”
寒风吹得刺眼,馀杏儿摇了摇头,低头说道:“左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问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柳二公子。”
说完,她不带半分犹豫的转身即走。
那边,江软抽着筋的小腿终于没那麽痛了。
她看馀杏儿回来时神情不太对,不由问道:“你怎麽了?”
馀杏儿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没什麽,走吧,去转转。”
现在腿也不疼了,江软点了点头,跟她一起在附近转了起来。
馀杏儿走後,柳临野望着那抹背影良久,才转身回了猎场。
他收起愁容,恢复一贯嬉皮笑脸的模样,朝着场中打靶的顾厌之走去,搭肩问道:“厌哥,你跟萧家小姐出什麽事了?”
顾厌之收紧腕带,听言身体几不可见地紧绷了一瞬,才冷冷暼了他一眼:“没事问什麽?”
柳临野眼眸转了转:“没什麽,就是好奇问问。”
“这是出什麽事了,怎麽,你不喜欢她?”
顾厌之射箭的动作微微一顿,捏着箭矢的指尖泛起了白。
他喜不喜欢有什麽用?
顾厌之想过将人藏起来,实在不行用锁链将人囚起来,又唯恐他卑劣的那一面将人吓坏了。
他舍不得,只能生生忍住那份想法。
反正她此次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时间还长,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出不了什麽事。
柳临野恍然,揶揄道:“厌哥,你们到底出什麽事了,你说出来我也能帮你参谋参谋。”
“没事就去边上呆着。”顾厌之冷声道。
柳临野瞄他一眼,状似随意地说道:“其实我那位表哥也到该议亲的年纪了,你是知道我那姑母眼光有多高的,那萧清瑶年纪也就比我表哥小个三岁,我瞧着挺好的,既然你不喜欢,我回头让我娘帮着撮合撮合,免得回头萧家出了事,这麽好看的小姑娘活不了。”
顾厌之手中动作突然一变,箭心偏离方向,最後钉入地上。
多年以来,这是他头回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