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觉得他把匕首拿回去是为了杀她,他要杀她估计掐了脖子都不带用力她就嗝屁了。
顾厌之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快,还没等江软追上去,就见他拖着一棵树过来,树干差不多能有她两个腰身这麽粗。
一!整!棵!树!
惊呆了老铁。
半棵树切下来做成柴火绰绰有馀,顾厌之又取出四颗较长的木端,将其中一头嵌进雪地,又把披风解下来搭在其上。
他把树干用小刀挖空,只留了底部保证不会漏水,又从湖面中接了些冰水进去,抱着在火堆上慢慢烤着。
冰冷的湖水感受着热气,缓缓地化了冻,过了片刻後,湖水缓缓地冒着热气。
看到现在,江软总算知道他的意图了。
江软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种荒野求生的环境里,男神居然还用力所能及的东西给了她最好的沐浴条件。
顾厌之转头就对上她含满感动和崇拜的眸子,一时有些受不住,偏头轻咳了声:“水已烧热,你先沐浴。”
这笨姑娘想来是爱美的,若是一直顶着那一身的肮脏狼狈怕又要以为他嫌弃她哭了。
他刚才试过水温,已经有些烫了。
哪料江软连连摇头:“殿下,理应你先洗的。”
她刚才都看见了,他拖着树回来又做了这些想必已经累得不行了,她要是抢着第一个洗那成啥了,那还有心吗?
怕他不同意,她又补充了句:“哪有属下抢着主上先洗的,殿下你说是吧?”
顾厌之听见那句“属下”脸色冷了个彻底,额角青筋跳了又跳,他咬牙威胁:“你不洗我不介意帮你洗。”
江软见他面色认真,怕他真扒她衣服,当即不敢争执了。
顾厌之想到那夜的触感和她那衣不蔽体的模样,忽而有些燥,低声道:“你安心洗,我不看。”
说罢,他走到十步之外,负手背身而立,保证若有事可立刻赶到。
孤男寡女,在野外这样洗澡,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她最喜欢的男神,江软想想就有些羞燥,她拍了拍脸,强行按捺住那颗砰砰砰跳动的小心脏,走到木桶前,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裙。
江软解开发髻,从发梢慢慢打淋湿。
她头发差不多及腰,直到水温变得温凉才觉得完全洗干净。
勉强把头发洗干净後,她掬了捧水,正准备擦洗身体,馀光却看见一条黑青色的东西正朝她吐着信子。
江软一直都很怕蛇这种动物,尤其是这麽近的距离,她腿都差点吓软了。
目光相对,黑青色的蛇正对着她吐信子,那双泛红的眼在漆黑的月色下显得尤为可怖。
江软下意识尖叫出声。
顾厌之听见那声尖叫,瞬息间紧绷了身体,再顾不上其他,他回身朝着披风搭成的帘布冲去,隔着帘子低声问道:“阿软,怎麽了?”
“殿下,有……有蛇。”小姑娘回话的声音都带着抖。
本刚才离得远,现下离得近了,顾厌之仿佛又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甜的香气。
顾厌之只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那股燥意似是要传满四肢百骸。
他本想拉开帘子看看里头的情况,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硬生生止住了拉开帘布的冲动。
思索一瞬後,顾厌之撕下身上墨色衣袍的一角,擡手就用布条将双眼绑了起来,随後才拉开帘子,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阿软,别怕,你说蛇在哪个位置。”
那披风充当的布帘并不长,他回身时惊鸿一瞥间,能看见帘布未能遮住的地方漏出了一双白皙的小腿,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粉意,上面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
无人得知,男子耳根处红了一整片。
江软因为害怕来不及思考,只说:“在……在我旁边。”
顾厌之拧眉,徐徐诱哄:“以你自己为中心,告诉我蛇在何处,距你多远。”
江软看着跟她大眼瞪小眼的青黑蛇,咽了咽唾沫:“在……在我前方,离我的距离约有十寸,就盘在地上。”
顾厌之就地取材,捡了颗石子,摸索着位置,指尖轻弹。
话音刚落,江软就听见空气中传来的破空声,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那条蛇的脑袋就被石子击成碎块。
江软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也没松多少。
顾厌之正等着小姑娘的回应,却半晌没等到,正在他就要等不及地解开布条时,就听见少女弱弱的声音。
“殿下,我,我脚崴到了,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