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笑的时候,看着就没那麽温和了,“你们刚回来,还没吃过饭的话,我们正在聚餐,一起?”
“好啊,”他低头看过来,“你呢?”
她摆手,“我吃过了,”指向卫生间,“你们吃吧。”
说完,她走到墙边,而夏广礼则带着队员们往里走去,确实是全须全尾的全员安全归来,人群走过,一个人从队尾落单。
“就在那儿。”解逸飞指了条路,他无动于衷,是那晚上窜到会议室的宋晓宇,听人提起过他,和不少人有冲突。
“你去吧,”宋晓宇拒绝,“解逸飞队长,”看向女人进入门帘,“我来守。”
对方顶着一张肿胀的脸,眼眶留印,快一周过去了,伤还没好,可见下手之重,在转角处看见四人伫立,这里面,三个都和他有仇,同意道:“好,注意些。”
转角处的四个男人相继靠过来,蜜蜂兄弟站在一块,阿瑞斯和曼努埃尔在靠得较近,宋晓宇双手插兜,靠在墙上,瞥了一眼,又仰望天花板,无意搭理。
四人围成一个三角形,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他这幅样子,曼努埃尔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
他不是泥人,曼努埃尔自认没资格,那这个挑衅自己,又被自己打败的人,他站在这儿,打算用这样的一张脸,去讨好她吗?
因为嫉妒而萌生的破坏欲,但对方眉眼高傲,不正眼看他,好像没将他放在眼里,一心要等向导出来,找机会跟她说话。
伤口发烫,幻痛涉及每一寸皮肤,凭什麽,是因为他下手太轻,让他还抱有幻想吗?
见狱管一直盯着他的脸看,还笑,宋晓宇的怒火也逐渐燃起,没有哨兵不在乎自己的长相,鸟类更是爱惜羽毛。打赢一次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明明是个阴沟里的老鼠,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窜到她身边,还在这耀武扬威。
僞装脆弱,真想揭穿他的真面目,让向导看看,这到底是一个怎样暴戾丶丑陋丶阴暗且可怖的人。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恶念,转头又见到跟前的“狮子”。
他的嘴刚张开,精神体的主人就开口骂道:“闭嘴。”宋晓宇的嘴角歪起,又看了看蜜蜂兄弟,脸上带着讽刺的表情,这四个人,很好。
死鸟,阿瑞斯看他就不爽,和讨厌曼努埃尔的原因不同,两人本没什麽仇,纯粹是被连累的,送戒指,还肢体接触?醋意沁进心底,快要打翻了,他都没碰过!
难得见他吃瘪,还没轮到自己出手,洛伦斯心底的怨气消散了些,但对顶替身份的事,还是难以释怀,“我劝你别自取其辱。”
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宋晓宇正面看去,“是她选择了我,小蜜蜂。”
“我该蜇烂你的嘴。”
“你可以试试,我会把你踩进泥巴里,虫子不就是该藏进地底吗?。”一句话扫射三个人。
“下次演习见。”听见这话,他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洛朗:“她不会记住你的,”一句话暴击,身体僵住,“我们可以打个赌,她已经忘了你的名字。”
宋晓宇:“闭上你的嘴。”被说中心事,怒目而视,眉眼凛冽,带着寒意,“我会让她记起来的。”
“是吗?”曼努埃尔疑惑地说,“难道那个人回来了,她还会需要你陪训?”
话中的人指谁不言而喻,宋晓宇始终是晚别人一步,牙根咬紧,恨恨地看向几人,嘴上逞强,绝不认输,“也许她就好我这一口呢?”
阿瑞斯:“自恋的蠢货。”
“连精神体都不能控制自如的东西,你就不怕它突然发狂,攻击向导?疯子和疯猫。”
“呵,”阿瑞斯挺直脊背,拳头咔咔作响,“我看你左右脸不太对称,我来帮帮你。”
……
旁边隔间里,水管好像坏了,一只在漏水,声音一阵一阵的,天花板上的换气阀一直运转,不断输送新鲜空气。
她蹲坐在马桶上,一阵嘘嘘声,好像水有点喝多了,没什麽颜色,排了好一会儿,结束了,擦拭干净,提起内裤,将裙摆放下,检查内衬,一只手从挂鈎上取下手提包,另一只手摁下冲水键,她想了想,还是把马桶圈给擡了上去,物归原样。
还以为长官生气会吓人,但其实还好。
不行,又感觉不太对劲,她掀起裙子,又坐了回去。可当她坐下,感觉又消失了,她站起来,回来,坐下,消失。头上仿佛冒出了一堆问号,什麽情况,幻觉?
最後她忍无可忍走出隔间,靠近洗漱台,手伸出,水流冲进掌心,搓洗干净,放到吹风机旁吹干,总不能让别人等太久,过去十几分钟了,对着镜子确认後,玻璃上突然出现万花筒般的绚丽色彩。
心提起来,一定是幻觉,眼睛闭上,睁开,它,它它还会旋转,视线变得扭曲,她往後退,心跳加快,呼吸加速,直到背靠在墙上,紧张地抿嘴,瑟瑟发抖。
突然腿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她惊得短促的惊呼一声,用力甩腿,跳到一旁,低头一看,是一颗蘑菇!底下长着细长的,像蜘蛛网一样的白色菌丝,一蹦一跳地朝她来,速度还不慢,心跳骤停。
“你不要过来。”她低声恐吓,慢慢往後退,但对方像是没听到般,继续蹦跶。
“不要……啊啊啊!!!”
卫生间内发出一阵响亮的尖叫声,全是恐惧,贯彻整层楼。
守在外面的人神色一凛,顾不上争吵,蜂拥而入,房间内,筷子落下,哨兵们从狭窄的房门窜出,以最快地速度奔向厕所,不一会儿就将那儿围得水泄不通。
山昊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跑在前排,拨开两人,“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