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罕见的没呛他,两人也没对骂起来,就站在窗外,见他憔悴的面容,洛伦斯说:“还不睡,明天可别拖後腿。”
酒味从男人唇舌散发,洛伦斯从上至下打量他,怎麽还有血气,“受伤了?”
“没。”
宋晓宇扭紧旋钮,他就喝一口,“肖寒,不是我。”
洛伦斯站着,黑夜空中突然抛掷来一个水壶,他两手捉住,是他没喝完的酒,男人转身,留下一个背影,“等出去再找你算账,小蜜蜂。”
“呿,蠢鸟。”
洛伦斯看了看酒袋子,将它放进衣兜,他才不喝,免得像他们一样误事。
表针一分一秒拨动,时间到了,解逸飞挥手,示意他们先动身。
夜仍漆黑,但车在动,身体摇晃,徐珊珊睁开眼,看不清对面的人,只开口喊:“肖寒。”
“我在。”
“睡吧,我看着呢。”
毯子往背後掖,她模模糊糊的,嘟囔几声,车内的三人,谁也没听清说什麽,见她将胳膊缩进毯子里,呼吸逐渐均匀,又转头往外。
宋晓宇把持着方向盘,明早就该结束这场恩怨,他本想在场,好好出一口气,但有更重要的任务。
天渐渐亮。
她起得很早,比往常早两个钟,一醒来就问,他们来了没有。
宋晓宇:“昨晚就到了。”
徐珊珊这才松了口气,男人从夹克里掏出一张纸条,说是留给她的,这字迹,对的上,解队的签名很有特色,像繁体字,很复杂。
宋晓宇:“我们出去吧。”
四人升空,那辆车被抛弃了,在山巅之上,俯瞰远处的战场,她看不清,还贴心地准备好了望远镜。
好似隔岸观火,但同她预料的不同,这场战斗并没有很早结束,换句话说,他们没有选择一下猛拼,而是慢慢割刀子放血,侵扰不断。
圈状硝烟从地面升腾,留下一处处废墟,在对空弹药的反击下,不断飞旋,致使对方被迫躲入防空设施中,就如同缩头乌龟。
中场休息,然後,轰炸继续。
一直到傍晚,那处的爆炸声小了些,她的目光也从一开始,注视战场,到後面,观察地平线,远处像米点大小移动的,是别的队伍。
胜败未定,双方损失惨重。
她看见了一头大狮子,很大,并且很快,它的浑身由黑色雾团缠绕,身姿比其他精神体更轻盈,一跃几米高,更令她惊讶的事,它可以短暂长出翅膀,在空中保持。
这是阿瑞斯的精神体吗?
它已经癫狂了,野性毕露,以一挡十毫不畏惧。
不,她不知道的是,这就是阿瑞斯。
队伍已经被邵江接管了,他们试图撤退,但却无法唤醒队长,要是再犹豫下去,队内的牺牲会扩大。
他们选择离开了。
男人最终被绑到她面前。
战後,解逸飞在清点失踪丶死亡的人,她接过统计表看了眼,将它交还,站到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前。
额角的伤流血,燃红了眼睛,他是从味道嗅出来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男人张嘴,说不出话,兴许是疼的,他试图将胳膊弯曲,往衣领上扣,被人厉声呵斥,箍住了手,翻身头朝地。
徐珊珊让他把人翻过来,她还要问话,伸出手在男人的外套口袋翻找,碰到一袋流沙似的水袋,当她拿出来时,男人弯曲的手指一点点伸开,似乎想碰。
她取过来,站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扭开盖子,里面水状的东西,乳白色,香精味扑面而来。
“这是什麽?”
北泰:“冰淇淋,已经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