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他一路,男人发现,顿住脚步,转身回看:“向导小姐。”
“你好,辛苦了。”
男人腼腆地笑了笑,“感谢您的疏导,”让他在突发灾难中,反应更快,动作迅敏。
她说明来意,男人向她解释:有许多食肉植物,它们能引诱丶捕食丶消化丶吸收动物的营养,以供自身生长,主要方式是构造陷阱。
这支队伍的哨兵常来对污染物进行群体引诱,然後集中消灭,在某个地点,设置自动触发装置。
无论是污染物还是人,进入陷阱後,就极难逃脱,就可以采取各种方式消灭。
但那群人并没有埋伏其中,只是故意留下陷阱,他们触发机关被困,遭大批污染物围攻。
总之,对方就是把补给点的物资带走,顺手就把坏事给做了。
阴得没边了,不针对任何人,随手带走一个倒霉蛋。
肖寒:“不过我们已经摸到他们的行踪。”
徐珊珊:“要报复他们?”
男人点头,那支队伍如果隐藏起来,极难对付,满是陷阱。
但本身攻击力不强,如果趁其不备,一举消灭整支队伍,可除後患。
她听明白了,问他是否有什麽需要,肖寒列了几个人名,请她去看看,他们在过程中受了伤。
男人始终低着头,擡眼看她,末了,补上一句:“如果您有馀力的话。”
两人分开,她转身看到宋晓宇,他露出轻松的笑容,“风景怎麽样?”
徐珊珊:“很好,这附近很漂亮,就是没看见什麽活物。”
她看见许多人在收拾东西,问道:“明天我们要出发了吗?”
宋晓宇摇头:“你不去,我们明早出发。”
她的嘴微张,怎麽这麽突然,“你们要……”
得到肯定答复,女人滚了滚喉咙,她没想到,这群人很记仇,而且有仇立马就要报。
毕竟这是对抗性比赛,他们是敌人,那位重伤退场的哨兵,已经算入对方的积分。
本来一队打算前期休战,游山玩水,不加入斗争。但既然有人挑起冲突,也不畏战。
两人聊完,她走向病员所在帐篷,不明白这有什麽用,但仍然做了。
伤及大腿的哨兵,本闭着眼,忽然闻到甘甜丶安心的气息,眼皮垂动,头蹭着枕头,一点点挪转。
一双温暖的手搭在额头,从上至下,覆上眼睛,生不起反抗的心,任凭着她闭合自己双眼,细腻的拇指在颊边滑动,网纱布比肌肤更粗糙,汗珠淌到领口,他才知道自己疼得冒汗。
疼痛像一缕烟,飘向远方,眼前一切如虚影飘忽,现实与梦境交织。
不久,只剩平稳丶规律的呼吸,他们都睡着了。
徐珊珊也回到车上,靠在门边,夏广礼见她不睡,退出讨论,走过来。
他问她,是否是困了丶饿了丶闷了?
她摇头,只是担心他们,但话在口中,却说不出口,到最後,只问:“你们多久回来?”
夏广礼:“午饭前,路上会和。”
侦察兵今夜已去,夜行性鸟在黑夜里行动自如,能低空静音飞行。他们得了清晰定位,就会立即出发。
“你先睡吧,冷的话,我让人来陪你?”
“不,不用了。”
他们没有倾巢出动,是看顾辎重和她的安全。只是,以少胜多,不知道胜算几何?只见他信心满满。
车门合上,顶灯昏黄。
她躺在後排座椅上,思绪很乱,睁着眼睛,天窗打开,空气流通,看群星跳跃。
後半夜,他们走了。
有什麽东西跳上车顶,扒在顶棚,探头往里看,扑腾一下飞进来,落在枕边。
她轻吸一口气,打开灯,发现是一只红尾鵟,某知名配音演员,见她不排斥,不一会儿,车内就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鸟类。
“谢谢。”
她关上天窗,躺在枕头上,于是它们都凑近来,站着,从下往上看,孩子们好多是眉压眼,眼神犀利,一张口就是嘤嘤嘤。
大概就是一个翻身,滚到她怀里,两条毛裤腿朝天,利爪收拢,拿头蹭她吧,猛禽撒娇,这谁忍得住,她上去就嘬了两口。
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一这样做,其他鸟也骚动起来,乞食般扑动翅膀,但她有个办法治它们。
“啪——”
灯光熄灭,在全黑的环境里,它们立刻安静下来,有的坐着睡,有的趴着睡,有的是站着,将头埋在羽毛里。
车内暖和起来,她也迷迷糊糊睡着,被窝毛毯里,不时地鼓起一个包,又一个小团子钻进来,不知不觉间,已成起伏的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