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好。"江清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得赶紧劝动爹娘来京城。三哥单位分了房子,大哥说可以把他的随军家属房腾出来给爹娘住"
傅怀安坐在床边给她捏肩:"要我说,直接把我那套老干部房收拾出来更合适,离医院近。"
江清黎转头看他,眼角已有了细纹,但眼神依然明亮如初:"那爹肯定不肯,觉得太麻烦我们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孩子的哭声。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起身——这熟悉的双胞胎"二重唱",他们已经应对了五年。
时光如村前的小溪,静静流淌。
1985年,江父江母终于被儿女们说动,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当列车驶入北京站时,月台上站满了来接站的人——江清晏一家、江清池和未婚妻、江清渊夫妇,还有抱着鲜花的江清黎和傅怀安。
"爹!娘!"江清黎第一个冲上前,抱住了已经满头白发的母亲。
江母颤抖的手摸着女儿的脸:"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
傅怀安接过岳父的行李:"爹,路上累了吧?车就在外面。"
江父打量着西装革履的二儿子:"清渊啊,你这身打扮,爹都不敢认了。"
江清渊笑着接过话茬:"爹,我现在在妹妹公司当采购部主任,穿这样才像样嘛。"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出了站,挤进傅怀安开来的车里。
江母透过车窗看着高楼大厦,紧紧抓着老伴的手:"老头子,咱们这是到天安门了吧?"
全车人都笑了。江清黎回头说:"娘,这才到建国门呢,明天带您去看真正的天安门。"
就这样,江家人在京城团聚了。
江父江母住进了江清晏腾出的家属楼,每天早晨都能看到穿军装的儿子出操;
周末时,儿女们轮流带着老两口逛故宫、爬长城;
过年时,三室一厅的房子挤得满满当当,双胞胎和小表哥在屋里跑来跑去,江母在厨房里指挥着三个儿媳做年饭,仿佛又回到了江家村的热闹时光。
1995年,双胞胎傅元恺和傅元君同时考上大学——哥哥进了国防科技大学,妹妹进了北大经济系。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傅老爷子高兴地开了珍藏多年的茅台,已经拄拐杖的傅奶奶给每个孩子塞了个大红包。
"咱们家这是要出个将军和女企业家啊!"傅老爷子拍着曾孙的肩膀,眼里闪着泪光。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他最后一次全家聚会——那年冬天,九十高龄的傅老爷子在睡梦中安详离世。
葬礼上,一身戎装的傅元恺扶着痛哭的太奶奶,暗暗发誓要继承太爷爷的军人精神。
三年后,傅奶奶也跟着去了。
临终前,她把那枚珍藏多年的抗战勋章挂在了傅元恺脖子上:"太奶奶看着你长大要当个好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