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雅含泪看着皇帝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猜测他是去寻瓜尔佳氏,于是边落泪边起身去锁门。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此时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的面容。
她正含泪低头,将门关上,眼看只剩下一道窄缝,忽而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掌。
吴雅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却见皇帝拎着一个大包袱疾步入内。
“为何忽然锁门!”
“你不是去和贵妃那歇息?怎么回来了?”
“我哪儿知道你会回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皇帝听到她酸溜溜的语气,就知道她醋了,他无奈扶额,意识到她似乎没听明白方才他在成衣铺中那番表白。
“谁说朕要去她那歇息?”
吴雅低头看着软底鞋面上的蝴蝶,没说话。
“梁九功,去查!查出来杀无赦!”
“万岁爷,是和贵妃自己说的,娘娘本客客气气请和贵妃前来,可人家倒是摆谱儿,于是娘娘去和贵妃那闲坐,还被数落人老珠黄,送了一双元宝底鞋。”
兰翠忍不住替娘娘鸣不平。
“也是和贵妃暗示娘娘碍眼,让娘娘去岸上逛逛,说今晚她要伺候万岁爷,估摸着觉得咱们娘娘碍眼吧。”
“兰翠,别说了。”
吴雅实在不想挑拨皇帝和新欢的关系。
毕竟皇帝对新欢的宠爱程度,她已经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皇帝对新欢的宠爱程度,甚至连她都望尘莫及。
“梁九功,处理干净。”
皇帝目露凶狠,语气满是肃杀之意。
吴雅听出皇帝语气里的杀意,顿时吓得抓住皇帝的胳膊。
“玄烨,你要做甚?”
“你这笨蛋脑袋,现在连朕想做什么都猜不到?”皇帝轻哼一声。
此时梁九功忽而凉飕飕的问了一句:“万岁爷,那瓜尔佳氏的尸首还要带回紫禁城吗?”
吴雅大惊失色,她没想到皇帝杀的竟然是他的新欢瓜尔佳氏。
她方才还以为皇帝要杀瓜尔佳氏身边碎嘴的奴才。
“玄烨,她好歹是伺候过你的女人,你…”
“一派胡言,乌雅玛琭,你到底明不明白,朕从爱上你开始,就始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啊…”吴雅这会真听懂了。
皇帝的意思是除了她,他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
他竟然愿意为她守身如玉六年…
“那你就更不该杀她,你既毁了她一生,让她在紫禁城里守活寡,就不能再杀她。”
“你答应过我,此生不用女人赌气,你说的话哪一句才是真的?”
“你明明就很喜欢她,她那般年轻貌美,你该喜欢这样的女子,我都瞧见了,听见了,别总是把我当傻瓜哄骗。”
皇帝此时只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脚,于是只能让人将瓜尔佳氏送回紫禁城。
他的玛琭气性小,爱拈酸吃醋,他都知道。
吴雅见皇帝没大开杀戒,于是见好就收。
“拿的什么?”
皇帝牵起她的手来到软榻旁,打开了包袱,但见包袱里都是女人用的衣衫鞋袜,甚至还有肚兜月事带。
包袱里的匣子还放着好些精致首饰。
吴雅拿起一件杏黄的缎蓝打籽绣牡丹纹肚兜,又褪去外袍隔着中衣试了试。
还挺合身。
“不用试。”
“朕这些时日,亲自丈量过你的身子许多次。朕知道买什么尺头。”
此时梁九功端进来一碗漆黑一碗暗红的汤药。
皇帝将那碗漆黑的汤药先捧到她的唇边。
“咿…今儿这汤药闻着和前几日的不同?这是什么药?”
皇帝愧疚低头:“是避子汤,前些时日,朕对你…太过孟浪…”
吴雅听到这句话,不免浑身恐惧的轻颤。
那几日皇帝的狂暴,简直让她魂飞魄散,支离破碎,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刺痛的想落泪。
她柳眉拧紧:“万岁爷不是说要让我继续怀上孩子,一直为你怀孕生孩子到死的么,怎么这会不硬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