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跑在平稳的大道上,坐在上面的新娘子一点也没觉得晃。
宗家院前,等候在外的人一瞧见骡车进道,赶紧敲锣打鼓,爆竹声更是响个不停,好生热闹。
宗安吉没让人下地,直接将新娘子抱进屋中。
“我的老天爷,这都是刘家的陪嫁?”
“我的娘啊,咋这麽多。”
坐在院外等开席面的人一瞧见那两骡车的陪嫁,脖子都伸直了,他们反应与刚刚那些人一模一样。
送嫁的刘忠见此,面上很是有光,他们刘家嫁女要的就是这排场。
院里的人听见外面动静也纷纷起身往外瞧去,谁见了这场面谁不惊讶。
连宗母都没想到陪嫁之物竟会这麽多,除了被褥外,连他们没用过的牙粉都陪嫁了好几盒。
东西那麽多放在院外实在不安全,宗母招呼着,让相熟的几人帮着把那好些的陪嫁之物全都擡进了喜房之中。
秋妧见东西多,也上前搭了把手,她提着两个食盒走在宗骁前面。
“啧啧,瞧瞧这娶了有钱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想想他家老二当时,那二郎媳妇有陪嫁吗?”
“你小点声,让人听见了多不好,我听说那二郎媳妇就陪嫁了一木箱的东西。”
“哪有那麽多,就几件旧衣裳。”
“二郎也是个可怜见的,刚成婚就分了家,人老三娶了个这样有钱的媳妇回来,以後日子定会越过越好,这二郎哪还能比的上老三。”
“咳,这麽说二郎媳妇也可怜呢,那宗家当日可没给她这麽大的排场。”
今个来吃席面的人多,说这话的多是与宗家关系不好的。
秋妧听了一耳,压根没把话放在心上。
可她没放在心上,有人却记在了心里。
当夜,送走帮忙的人後,秋妧同宗骁就回了他们自个的家。
二人累了一日,秋妧只想着简单擦洗一下就上炕。
谁料宗骁竟开口说要用浴桶泡一泡。
秋妧还是第一次见他主动这麽说,她也就没多想,帮着他把热水倒进桶中,就一人回了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秋妧以为自己睡着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一股寒风趁机钻了进来。
秋妧感觉到有些冷,她把被子往上面拽了拽,迷迷糊糊道:“我把汤婆子放你被子里了,你记得再灌些热水,别凉了。”
宗骁赶紧关好门,屋中的黑彻底掩盖了他那一双醉眸。
宗骁轻手轻脚走到炕边,今个他破天荒的想挨着秋妧近一些,想同她说说话。
他心中想着,手上就将被子挪到了秋妧旁边,二人只隔着一个枕头距离。
“阿妧。”他喉结滚动,沉着嗓子轻声喃喃,手也不由伸了过去。
秋妧只觉一双臂膀突然搭在她的被上,紧接着自己被人往怀中一拽。
她吓得一哆嗦,慌乱中睁开了眼。
“怎麽了?”秋妧还是第一次离宗骁那麽近,近的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宗骁定定瞧着她,想到白日那些人说的话,他心中很是愧疚:“白日里我应该站出来说她们的。”
秋妧一头雾水,根本不晓得他在说什麽。
“我当时只想着今日是小弟成亲日子,不想闹的难堪。阿妧,都是我的错。”
秋妧听了半天这才听明白他在嘀咕什麽,原来是被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影响了。
“我没放在心上,真的。再说今个那场面,村里人哪有不羡慕的,她们说几句眼热的话也很正常。”秋妧一本正经的同他解释,顺便趁机挣了一下,可惜没挣脱开。
“阿妧,成亲那日我也错了,我应该风风光光把你娶回来的。”宗骁今个替宗安吉挡了不少酒,只是他喝多了也不上脸,所以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他已经醉了。
宗骁继续道:“我以後会多进山打猎多努力赚钱,会把以前那些错过的都补给你。”
“你。”秋妧终于觉出不对,只可惜已经晚了。
下一瞬,宗骁把自己被子掀开,连带着秋妧和她的被子一起卷进了自己怀中。
他双眼迷离,气息微喘,轻声呢喃道:“阿妧,我以後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你过的比别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