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难听的话也不是听一次两次了。
为什么几步路都忍不了,明明黑板擦就在前面。
现在书包都不能用了,又要花钱买。
她这时才叹气,漂亮的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一双澄澈的杏眼倒映着男生从指缝中渗出的鲜血。
绵软的嗓音好似飘在云端那般无力,笑着对他说“监控没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上一次控制不住动手是在初中。
她被困在杂物间,被已经忘记名字的男生撕扯校服。
那时也没能控制好力度,让对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那时候是怎么解决来着?
她一面走出教室,一面慢慢回想。
似乎是对方父母暴怒着让她赔偿。
她那在赌场驰骋多年的父亲将强项挥到极致,在公众场合脱了衣服告诉对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穷在这时候从缺点变成优点。
没人能拿连命都不要的穷人有办法。
她想过颜雪讨厌她的理由。
或许是她不懂奢侈品。
又或许是她没给足情绪价值。
再或者是颜雪表哥对她表达兴趣时,她拒绝得过于果断。
但理由思考得再多也没有用处,她从前以为只要避开颜雪,在学校当个透明人,也能好好活下去,可现在她现这种想法还是太过愚蠢。
欺凌不会暂停,只会升级。
现在是高三,距离高考还有七个月。
她需要浅川的奖学金为母亲治病,也需要浅川的住校避开父亲的暴力。
她得在浅川活下来。
电梯在此时停在她面前。
楼下,没走远的人群传来阵阵笑声。
宗渡两个字贯穿其中,回音般一次次响在凌佳耳边。
她抬眸,看着五楼的按键,随即伸手,摁亮。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
旁人讨好他买来的沙放置在窗边,窗帘紧拉,整个房间密不透风,如同一个关紧的黑色罐子。
静谧的漆黑之下,蛇类爬行的声音格外明显。
黑王蛇在吃完午餐后,终于想起自己的主人,缓慢爬行到沙,熟练地缠上他的手腕,即将继续往上时,听见咯吱一声。
这动静把它吓得不轻,整条蛇都缩在沙底下。
沙上的人并无动静,仿佛没听见细微的开门声。
直到门缝越来越大,阳光渗透进来。
他才不耐地抬眸。
是一个女生。
准确来说,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生。
她像是迷路,又像是在躲避,脚步踏进来就瞬间停住。
宗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