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的窗牖上隐约能映照,两道身影在交颈缠绵。
……
太子禁足期间违抗圣命,在太子府中建造酒池肉林,荒唐霪靡,被圣人亲自撞见后大怒之下丢进诏狱。
圣人被气得大病一场,宁王陪伴圣驾,还请了数千名百姓书写的《无病经》呈上。
太子与宁王对比,天差地别。
看着这个被他曾厌恶不已的儿子,圣人感叹之余,酸涩又欣慰,待宁王不似往日苛责。
太子此次失德,枉为储君,朝中众人皆以为会被圣人废黜,谁知结果只关了不到一月便被放出来,然后又把太子赶去南山大佛寺清心养性。
圣人此次虽又是无限宽容,但对宁王也隐约有了信任,朝中风云不断轮转。
看似平静之下,藏着翻涌的波澜。
秋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被素净白皙的手握住,枯黄在指尖被揉碎。
一地枯黄败坏的园子中满是萧条。
坐在园子中的清丽女子,斜插梨花玉簪,眉心一点朱砂,淡扫娥眉,低眸时是玉儿般的清冷。
将将才如秋冬意,她已经将自己裹得格外严实,似像极了畏寒。
柔儿坐在一旁念着话本子,因识字不多,所以磕磕绊绊的,后面见师知苎神情清淡,似根本就不在意她念错字,或则是念漏字,渐渐理直气壮起来。
“只见:两部脉尽总皆沉,一命已归黄壤下。崔宁也被扯去和父母四个一块儿做鬼去了。”
柔儿念第二本《碾玉观音》时顺畅不少,说至末尾脸上带着愤然。
她放下话本,实在忍不住道:“这郭排军真坏,非得要拆散有情人,落在得这个结局也是该的,这郡王……”
本是想说郡王的不是,但突然又将话本中逃跑被抓回来的秀秀,代入了眼前的师知苎,这句话便压下了。
郡王与侯爷好像倒差不差的,相比较差别就是一个弄死了秀秀,一个还活着被养在府上。
“姑娘要不要饮热茶?”柔儿又淬骂几句郭排军,转话来问师知苎。
师知苎单手慵懒地支着下颌,望着不远处的枯枝,摇摇头。
“姑娘你在看什么?”柔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最多只有几只寒鸦在上头,不知她究竟是在看什么。
“一年了。”师知苎轻声回应。
距离她从被挂在地牢成俘虏,到至今,已经有一年。
“什么一年?”柔儿疑惑问道。
师知苎摇摇头:“今年,或许又要下一次大雪了。”
“嗐,京都每年都有大雪,姑娘不喜欢大雪吗?”柔儿见她要起身,忙去搀扶。
冰肌玉骨握在手中格外的舒服。
柔儿心中对侯爷生出羡慕之意,五儿这身子舒服得,碰一下都不舍得放开了。
“姑娘,现在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