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身缓步至里间,将她放在铺满厚厚毛绒的美人榻上。
她顺着如一滩流水,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无力的躺在上面,脸如冷白瓷,呼吸很轻,下一刻似就要消散了般。
“最近几日可有不适?”顾蕴光问道。
师知苎心中不耐他总是问,但面上还是耐着性子摇头。
他不悦她总是不开口与自己讲话,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左右轻摇道:“说话。”
“没有。”她顺从地垂下眼,无甚情绪地开口应他的话。
顾蕴光颔首松开手,目光掠过四周,看见案上摆放的药碗还冒着微弱的热气,眉心又暗蹙。
“你为何又不喝药。”说着他上前端起案上的药,黑沉着脸走来,坐在她身边。
师知苎轻‘哦’着道:“又苦又烫,不想喝。”
未了顿了顿,盯着他的脸吐出两个字:“恶心。”
顾蕴光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她亦是冷静地看着。
终于还是他冷哼一声,熟门熟路地搅合着勺子,直接怼在她的唇边:“张口。”
他现在越发难以激怒了。
师知苎心下微有可惜,敛下卷翘的眼睫,低头含住他递过来的勺子,慢吞吞地咽下那些药,然后又被塞了块酸干果片。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坐在那处吹冷风,定然会命人封了。”他语气微凉。
适才将推开门时,看见她裹着一袭雪白的大氅,乌发慵慵松松地挽在后面,前面的用透明琉璃装饰的落地窗,一眼可以看见最下方。
而她就坐靠在上面,似只要稍微往旁边倾倒一寸,就会从上面如蹁跹的蝶倒下去。
他现在格外不喜她身上那种,漠然得什么都不关心的破碎感。
“听见没。”没有得到回应,他转头又问。
她嚼着酸干果子,流眄着倦意,懒得应付他便问道:“知了。”
每次都是这样应,但她一次都没有听过,越发不怕他。
口中的苦味儿被酸压住,师知苎心情略微好转地问:“不是说你要去鄞州吗?怎么还在这里。”
顾蕴光垂睫凝她,突然低头咬住她的唇,将她口中的酸果味儿席卷,含糊不清地道:“还有些时日,大约会等到你生产完后,就动身了。”
他痴迷地勾缠着她的唇,没有发现身下的人神情一僵,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昂首,微启着檀口。
自从有孕以来,他最喜的便是捧着她的脸,一遍遍不厌倦地吻。
柔情的缠绵总能让两人产生,似真的相濡以沫的情愫存在。
师知苎厌恶这样的感觉,但他格外喜欢。
吻的时间一久,他便忍不住喘息着又问t:“身子还可以吗?”
府中大夫嘱咐过,怀上的头几个月不能行房事,他便克制着,连吻久了都会产生无法控制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