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戴着冠状的王冠,在显微镜下绽放着致命的美。
是夜。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整个汉师。
我迷迷糊糊的被吵醒,窗户外一道道强光射进来。
我趴到窗口往外看,外面脚步声很嘈杂,我看到好多带着口罩的人,把什麽人给擡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上旋转着的灯晃得我眼睛疼。
我从窗边退开,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周姨和韩姨竟然都在我们家。
“就是我们後面那家,那个教语文的刘老师,不知道怎麽就染上了,才多久,这不就没了吗”
“他家小孩还在上小学吧”
“可不是嘛。。。。。。”
突然的沉默。
她们在说什麽我不懂,但语气中的凝重和惋惜我听的真切,我下意识的觉得心慌。
“妈妈。。。。。。”我轻唤。
背对着我坐着的妈妈这才看到我醒了。
“怎麽醒了?这才几点啊,再睡会”
我摇摇头,突然就觉得难过,。
我拉着妈妈的袖子,眼泪就这麽掉下来了。
我妈似乎慌了神,“怎麽了这是?做噩梦了?”
我只是使劲的哭,哭到没力气再哭,哭到就这麽睡着了。
那天以後,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碰到就很和蔼冲我笑的阿姨,再也没有见过戴着红领巾很神气的小小姐姐,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递给我西红柿的刘伯伯。
我隐隐约约的知道,刘伯伯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但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这样好好的一个人,会冲着你笑,冲着你叫,给你西红柿,怎麽会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呢?
这就是死亡吗?
————
“江远舟怎麽没来?”
汉师小朋友的聚餐一周一次,才发现我身边的座位空了,我仰头问妈妈。
妈妈闪烁其词,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远舟去哪了?”我再问爸爸。
爸爸瞪我一眼,“好好吃你的东西”
见两个大人都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只得把疑惑吞下去。
隔了几天
“我们是不是很久没见过江远舟了?”
我们面面相觑,确实很久了。
“他不会生病了吧?”
我们坐不住了,立刻跑到江远舟家门口,敲门敲了很久,也没人来开门。
我上前用力拍门,“江远舟?你在家不?我们要玩老鹰抓小鸡,你玩吗?”
等了很久,门才开了一条缝。
苏姨戴着口罩轻声让我们别叫了。
“江远舟现在被隔离了,等他好了,再跟你们玩。”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江远舟怎麽了?”叶知夏轻声问我,似乎不敢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