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底,杜娇是一个慢热的人。
她是一个理智在前,情绪在后的人。
理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做了,之后情绪才会慢慢显现出来。
你看着她不管是在跟胡广旭离婚后还是跟王新立分手后都是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两样,那其实是她的情绪还没有上头。
要再缓缓,她的情绪就会在某一个瞬间被触发开关。
就像现在,那个开关打开了,她上头了,她要难受死了,她该怎么办?
“王新立”她在心中嘶喊。
那晚的杜娇蜷在床上大哭,而一墙之隔的王新立坐在地上双眼赤红拳头紧攥。
他好像隐隐听见了她的哭声。
有无数次,他都想起身冲过去求证她到底是不是在哭,如果在哭,那是不是在为他哭?
可是,他现在有什么资格?
是他,都是他,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坐在冰凉的地上听着隐隐若似她的哭声,心都要碎了!
那一声声的哭泣就像是一刀刀割在他心上凌迟。
他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住了!
一墙之隔的左边,杜娇在崩溃流泪,而右边,王新立捂着眼睛低着头,地板上荡漾开了滴滴水渍。
他在心中无声询问:
“娇娇咱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越过那道鸿沟?”
这么哭并不是杜娇故意。
人的情绪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是会失控的。
她从未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悲恸过。
她就是想哭出来,想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她感觉自己会疯!
发泄出来就好了,她安慰自己。
大哭了一场之后的她终于累及了入睡。
她又哄了自己一次。
夜半,一片寂静。
王新立给许浩打去电话。
“…喂?来我家,我家!她对门!…带酒,多带。”
许浩来的时候是用的露营车装着酒来的。
“靠!你住毛坯房呀!?暖气也没有,真是够冷的!…你怎么不住对面了?被人扫地出门了?…”
问完这话的许浩立马就发现自己问的多余,如果不是被扫地出门了他还至于住在这冰冷的毛坯房里吗?
而且,看着王新立此时一副黑脸包公的表情,他还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得了,哥们儿我不问,今晚陪你喝!”
两个大男人连个正式点儿的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帐篷边上勉强蜷着。
那一夜,两人待在冰冷的屋子里喝着冰冷的酒,成功地都被冻感冒了。
左青的团购订单里,每一单都有许浩的影子,天天如此。
她问过许浩能不能吃的了,许浩说这是给茶室的客人准备的,量要管够。
往常都是货到了给他发送信息说一声,他自己就会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