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
她装作无事,逗着Simba和开心。她的声音放得轻缓:“伯聿哥,你认不认识一位叫……郑云城的先生?”
季伯聿转过身,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他是我父亲以前的助理。你怎麽会问他?”
单芷柔的心倏然提起,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孤儿院的老师说,孤儿院是你父亲後来捐建的,还提到了这个人,随便问问。”
季伯聿倒了杯水,递给单芷柔,语气听不出波澜,“郑叔多年前就退休了,後来举家搬去了榕城,很久没联系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怎麽突然问起他?”
单芷柔避开季伯聿的目光,转移话题,“就觉得你父亲很令人敬佩。”
季伯聿似乎被这句话牵动了某根心弦,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我父亲确实做了不少慈善,不过。。。。。。“他顿了顿,“他原本想做的,是些更……实在的事。”
她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大概明白了什麽。原本想恳请他帮忙联系郑助理的话,彻底堵在了喉咙里。
季家对她弟弟养父母一家只有厌恶吧,她该怎麽开口问他郑助理的事?他会帮她吗?不帮也合情合理。
思来想去,她决定自己再想想其他办法打听。
带走开心时,她客气又疏离地道谢,以後真的不会再麻烦他了。
季伯聿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他清晰地感觉到,她又在後退,只要他稍稍流露一丝靠近的意图,她就会立刻缩回她的安全距离。
。。。。。。
她也是後来才知道,家里公司出了大问题,资金危机也愈演愈烈。
单家公司最大的供货商魏家的二公子魏添啸不知怎麽对单芷柔起了兴趣,跟单昌永明说喜欢单芷柔,只要他促成,两家生意一定锦上添花。
单昌永不是不清楚魏添越的意思。联姻对他们这个圈子而言,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只是听闻魏二公子玩得极花,他有些犹豫。
一旁的付明丽正修着精致的指甲,她吹了吹,“魏二公子结了婚自然就收心了。”说着语气一顿,“眼下我们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
她瞥了丈夫一眼,“难不成你还真指望季家那位?他要是真对芷柔有意思,以季家的权势,早该来要人了。季伯聿要什麽得不到?至今没动静,就是没看上。”
看单昌永还在犹豫,她语带讥讽,“攀高枝也得攀那够得着的。”顺嘴又提了一句,“当年要不是我死活坚持,我娘家能同意我下嫁到单家?”
单昌永脸色顿时不好看。付明丽却似没看见,继续点火,“怎麽?还在怨我拆散了你跟……”
“闭嘴!”单昌永怒斥。
“冲我嚷什麽?”付明丽冷下脸,“拆散你们的可不是我,是你家老爷子。再说,路不也是你自己选的?”她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单芷柔刚到家,正在玄关换鞋子,单昌永从二楼书房下来,脸上堆着极不自然的笑,提了与魏添啸见面相亲的事。
她皱眉,“我不去。”
单昌永立刻使出苦肉计,唉声叹气说起银行贷款如何催逼,供应商如何断货,工人如何闹事,甚至提到了远在美国疗养的老太太,“你奶奶那边的医药费……眼看也要接不上了……我真是。。。。。。唉。。。。。。”
付明丽恰时从楼上下来,在一旁添油加醋,“养她这麽大,锦衣玉食供着,从没见帮家里分担过什麽,倒会摆大小姐架子了。我们无所谓,破産就破産,只是可怜了老太太,年纪大了还要受这罪……”
提到奶奶,单芷柔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两人一唱一和,她不愿被这样拿捏,转头看向付明丽,淡声:“妈妈这麽担心,怎麽不去求求外公家?外公不会眼睁睁看着妈妈跟着爸爸吃苦的。”
付明丽被噎得气急败坏:“你少扯别的!这事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
单昌永知道单芷柔的性子,她看起来软,但犟起来像块硬石头,赶紧唱起红脸,软言哄道:“就是去见个面,吃顿饭,互相认识一下,又不一定真能成,爸爸怎麽会逼你?”
单芷柔脸上没什麽表情,心里却清楚家里的情况可能真的岌岌可危。她可以不管父母,却不能不顾奶奶。
沉默良久,她出声:“我会去。”
。。。。。。
几天後,酒局上,一群男人觥筹交错。有人闲聊起魏家二少似乎收了心,看上了单家那个养女,居然要结婚,听说两边家长已通过气,要正式见面谈了。
“单家如今这光景,能攀上魏家,可是烧高香了。”
“魏二那小子能定下心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嘿,谁知道呢,说不定单家那养女真有点本事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散落的针,刺入坐在主位季伯聿的耳中。
他正端着酒杯,听旁边一位老总说话,闻言,手腕微顿,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晃了一下。他脸上没什麽表情,但周身本来温和的气场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的冰冷。
看季伯聿突然不回应了,老总讪讪停了话头。
深夜,光线昏黄的书房里。季伯聿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高挺的鼻梁线条,清晰可见。他单手搭在椅侧,修长的手指夹着根烟,一抹猩红明灭。
他盯着桌面上的手机,擡手捏了捏眉心。
。。。。。。
知道家里的情况真的不太乐观,单芷柔也忍着自己的看不惯,收起性子,开始跟着蒋知怡一起,学着去应酬,去积极拓展资源和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