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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谣言

平静被打破得毫无预兆。

星期一上午，姜楠正在和团队对SummerPulse推广方案进行最终的内部评审。方案打磨得近乎完美，支撑扎实，创意亮点突出，连一向挑剔的文副总监都频频点头。

姚总也没有什麽特别的意见，只有王扒皮一直在旁边语焉不详地说些风凉话，但他的风凉话也掀不起什麽大浪。

然而就在会议接近尾声，即将定稿时，门却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姚总的助理。她抱着电脑，神色焦急地走到姚总身边。其馀的人面面相觑，又好奇又忐忑。

姚总边浏览界面边对姜楠说：“网上有个针对SummerPulse的匿名爆料，得抓紧时间处理。”

闻言，姜楠愣了一下，然後赶紧用自己的电脑在网页上进行搜索——是一个刚刚冒出来的匿名爆料帖。标题煽动性极强，直指SummerPulse新品原料涉嫌虚假宣传，还附了几张模糊的实验室数据截图，短短几分钟，帖子底下就已经盖起了高楼。

闻闻立刻炸了起来：“我靠！这什麽情况？！哪来的黑水？！”

姜楠微微蹙眉，边浏览帖子边说：“假的。数据对不上任何一批原料的备案。”姜楠停顿一下，然後转向姚总，“姚总，我建议我们先联系法务和公关部，准备回应公告。但在那之前，我得去找宋总碰一下。”

“动作快点。”姚总沉着脸说。

姜楠答应一声，但她刚拿起手机，宋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沉如深海：“看到了？”

“宋总，我们也是刚看到。初步判断是僞造数据，我们正在准备官方回应——”

“回应要快，要有力，”宋薇打断她，语调迫切，“对方有备而来，不会就这麽一招。後续可能还有动作，你们盯紧点。还有，把你们的终稿发过来，我们自己这边审核一下。要是对方还来，就借他们的力，推出SummerPulse。”

“好的宋总，等我们这边定稿，我们就发给您。”姜楠挂断电话，把宋薇的意见简短地转达给姚总。姚总点点头，决定终稿就是会议上的最後一版。之後，她又安排下应对方式就宣布散会。

姜楠抱着电脑匆匆回到工位，她刚坐下，王扒皮就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油光发亮的脑门在办公室灯光下格外显眼。

他敲了敲姜楠的隔断板，声音不大不小：“小姜啊，又是SummerPulse？这项目怎麽老是出状况？年轻人做事要稳当点，别为了出风头，什麽雷都敢踩。”

姜楠没理他，继续和公关部沟通公告措辞。

王扒皮见她不理，哼笑一声，声音又提高了点：“要我说啊，有些女同志就是太能干，容易招惹是非。你看，这才几天，又是匿名电话，又是网上黑帖的。啧啧。”

听见他的话，姜楠敲键盘的手慢慢停住了。

她怀疑而警惕地擡头看向王扒皮。

——匿名电话这件事，除了陈云生，她连闻闻都没有说过，王扒皮是怎麽知道的。

王扒皮留意到姜楠的眼神，虚张声势地反问：“你说呢？”

就在这个时候，李兰突然低呼一声：“姜楠！又来一个帖子！这个更——更离谱！”

新的爆料帖直接扯出了宋淮当年的旧事，语焉不详却暗示重重，紧接着，另一个热帖又冒了出来，直接给姜楠编造了不堪入目的私生活谣言，配图居然是几张她上下车时被恶意抓拍的模糊照片，以及几张根本不是她的陌生网图。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在她身上。

王扒皮像是逮到了什麽天大的把柄，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看看，我说什麽来着？这人啊，还是得行得正坐得端。不然啊，迟早要惹一身骚。”

姜楠的心砰砰直跳。这时，宋薇的电话再次进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姜楠！我哥的事是谁翻出来的？还有你那又是怎麽回事？”

“宋总，我正在处理，那都是谣言——”

“处理？怎麽处理？！现在立刻给我一个解决方案！”

王扒皮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有些女同志啊，就是靠些不上台面的手段拿项目，这下玩脱了吧？连累公司名声——”

姜楠听不下去，直接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有点大，以至于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她对着电话那头的宋薇语调快速地说了句：“宋总，您稍等我一分钟。”

然後她按下静音键，扭头看向王扒皮。

那一刻，办公室内落针可闻。

她盯着王扒皮，扬声问：“王总监，你话说清楚，谁靠不上台面的手段？”

王扒皮没想到她直接怼回来，愣了一下，然後嗤笑着说：“谁急就是说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