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不再多言,大步迈向门口,代鄯与乌兰朵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老狱头一路再不敢多言,硬是撑着虚浮的脚步穿过院内重重栅门,在前头带路。
这时节天气回暖,普通粥食放置七天定然馊了,也不知那姓王,不对,姓狗的小子怎麽就惹上了这位爷?
私下正想着,已然到了大门口。
谢翊刚跨出步,一眼瞧见门外等候的华盖马车,马车停在一处矮墙下,上面爬满了胭脂色的蔷薇。
一阵微风吹过,花落如雨,落英缤纷,沈绾身着云水蓝薄衫,外罩藕色纱衣,下系一条缠枝暗纹褶裙,静静立在花雨中。
花瓣轻吻发丝,春风拂过裙摆,将宛如出尘仙子的人儿深深刻进幽眸。
谢翊心脏忽地一顿。
分别了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人骤然出现在眼前,他骨头缝里都在叫嚣:想她,想她,想她。
看清沈绾的那一刻,老狱头心头那点迷雾顿时散去。
他自是记得沈绾的,当初她被关在这里,那王狱卒没少克扣饭菜丶刻意刁难。
真是因果报应。
“怎麽亲自来了?”谢翊踏步走去,直到在沈绾面前站定,一双曜黑的眸子溢满温柔。
“将军瘦了。”沈绾轻语,眼底似是揉碎满池春漪,含着说不尽的柔情缱绻。
“唔,想你想的。”
“啧,”代鄯忍不住咂舌,不由清了清嗓,“那个,我们还在这呢。”
这些肉麻话他是怎麽说出来?不是性子冷傲,不懂哄人?骗鬼呢!
乌兰朵脸色微微僵了僵,但那点不快转瞬即逝,继而拖着懒洋洋的清音:“咱们就一直站着说话啊?”
沈绾忙道:“为迎接将军出狱,早已在府中备下酒菜,丞相大人和公主也一起吧?人多热闹,也给咱们府里冲冲霉运。”
谢翊心里有些别扭,他好不容易出来,只想和她贴贴抱抱,找这麽多人做什麽?可既然沈绾这样说,他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好啊,我也一直想尝一尝将军府的手艺。”乌兰朵应得干脆。
代鄯觑了眼谢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既然如此,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得先回趟府里。”
沈绾刚想说些什麽,手心蓦地被握住。
“我们先走。”谢翊踏上马凳,随即牵过沈绾,拉她登上车舆。
“公主也同我们一道吧?”沈绾转过头问。
“不用,她自己骑了马。”谢翊旋即打断,眼神示意不远处拴着的红马。
“……”乌兰朵语凝,一口银牙紧咬,“是啊,我还是喜欢自己骑马。”
看着乌兰朵负气的背影,沈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驾车小厮一声吆喝,马蹄踏起,车辙碾过石子辘辘前行。
“将军,公主她……唔……”沈绾刚欲开口,忽被横过来的大掌拦腰抱入怀中,薄唇欺上,同往日每次亲吻一样,将她的呼吸全部侵吞入腹。
“阿鸾……我好想你,你想我没?”炙热的唇瓣在她耳侧脖颈流连,继而即转直下,往深处探入。
湿热的唇瓣舔舐吮吻,印下朵朵红痕,冶丽淫靡,沈绾水眸失焦,呆呆望着马车顶棚,好半天才从喉间逸出一声“嗯”。
她自然是想他的,但比起想念,更多的是担心,毕竟此事因她而起,她到底是不想连累他,更不想让自己心生愧意。
谢翊不管这麽多,听见她娇娇地应了声,唇边笑意越绽越大,吻的也越发痴迷。
大手在纤薄脊背後上下摩挲,心里也似有团火在疯狂燃烧,他恨不得扒了手下这些碍事的布料,将她整个吻遍,可又怕自己的孟浪吓到她。
毕竟争取到今天的局面实属不易,他生怕一个没控制,将她彻底惹恼,到时她狠了心撂开他,他就真的完了。
沈绾胸口剧烈起伏,残存的意识不断惊鸣警告,不可以再任他妄为下去。
可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诚实,清冽的气息丶惑人的喘息丶灼烫的温度,没有一样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将军,我……”沈绾连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娇软,简直快沁出水来。
身前的男人勾了勾唇,动作虽缓,可所到之处无不掀起燎原之火,沈绾愈发招架不住。
“将军,”车厢外,小厮的声音忽不合时宜响起,“咱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