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将军”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平稳而恭敬:“陛下。拓跋烈情绪激荡,复仇心切,未曾察觉任何异常。”
席初初微微颔,目光扫过这片被她一手导演出来的“炼狱”,眸盈冶笑,明明暗暗。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幽软:“传令下去,负责转移避祸的大本营部队可以回迁了。”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那些焦黑尸体上,补充道:“至于这些……烧焦的黑羯军,找个地方,都埋了吧,清理干净。”
“是,陛下!”易容的“少将军”领命,立刻转身前去安排。
席初初撩起车帘,风吹起她头上的黑色檐帽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她遥望远处,那是赤沙城的方向。
——
拓跋烈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杀神,浑身浴血,单枪匹马,直接杀进了王宫。
所有试图阻拦他的侍卫,无论是谁,皆被他毫不留情地斩于刀下,他一路从宫门杀到金帐殿前,身后留下一条血路!
而巴图他们则为他牵制入宫救援的部队。
金帐殿内,拓跋晟听闻拓跋烈杀回来的消息,又惊又怒。
他刚拿起武器,殿门便被拓跋烈一脚踹开。
门洞内,拓跋烈逆光而站,身上血气冲天。
“拓跋晟,拿命来!”拓跋烈声音嘶哑,如同砂石摩擦,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
见拓跋烈没死那一刻,拓跋晟就知道他已经知晓自己所做的事情了。
两兄弟在王座前激烈交手,然而拓跋烈武功远在拓跋晟之上,盛怒之下更是招招致命,拓跋晟很快便左支右绌,身上多了数道伤口,险象环生。
“阿烈,你疯了!你敢杀我?!”
拓跋晟惊恐地大叫,试图用往日的威势震慑他。
到了现在,他仍旧没有半分气弱与后悔,他料定了拓跋烈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只纸老虎,不足为惧。
拓跋烈的刀锋停滞了一瞬,看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写满了贪婪与扭曲的脸,王后临终前的嘱托、多年来的忍辱负重……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这一刀,他竟有些难以劈下。
见他果然下不去手,拓跋晟得意地反嘲他:“阿烈,我是母后唯一的血脉,你母亲害死了我母后,你也要害死本王吗?你就是这样报答我母后对你们母子的恩情吗?”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席初初突然闯进了金帐殿。
“拓跋烈,你在做什么?!”
“爱妃!”拓跋晟似乎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他既想利用她去对付拓跋烈,但内心深处竟亦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一番心理斗争后,只喊了一声,便僵滞住了。
然而,一名忠于拓跋晟的“侍卫”眼中凶光一闪,他从暗处猛地扑向席初初。
“陛下,别心慈手软!”他用刀架在了席初初的脖子上:“拓跋烈,放下武器,否则我杀了她!”
拓跋烈撤回杀手,眼神如同杀神一般戾狠:“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拓跋晟看到拓跋烈如此在意“阿初”,一时也放下了矛盾的心理:“哈哈哈……拓跋烈,你终究还是有所顾忌,放下刀,本王可以考虑饶她一命!”
他以为抓住了拓跋烈的软肋,说着,便趁机一刀狠狠刺向因席初初被挟持而分心的拓跋烈——
“拓跋烈,小心!”
席初初看准时机,用巧劲猛地推开挟持她的“侍卫”,作势欲向拓跋烈那边跑去。
那“侍卫队长”没想到她敢反抗,下意识地,手中的刀便向前一送——“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