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邢燃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这么冒犯,而且冒犯的理直气壮。
施静说:“你年轻时当过消防员,还是个中队长,立下不少功劳,多次死里逃生救人无数,值得敬佩。”
话锋一转,施静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但这不是你妄自尊大攀龙附凤的资本。”
邢燃怔了怔,差点没憋住笑。
来了,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果然来了,虽迟但到!
“我就知道您是来损我的。”邢燃神色轻松,端着桌上绿不拉几的饮料摇了摇,也不喝,“林空谷是怎么跟您形容我的?长得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开饭店的穷鬼,上不了台面的社会底层牛马?”
施静并不回话,但也不否认。
“我并非瞧不起你,我的爷爷也是泥腿子出身,靠自己拼搏才有的一番成就,我跟我父亲因此沾光罢了。”
施静说:“邢燃先生,你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吃饭,不偷不抢不触犯道德底线,吃苦耐劳,踏实肯干,值得尊敬,职业不分贵贱。”
邢燃听的一愣一愣的,这女人给个巴掌赏个甜枣,先一副恶婆婆的嘴脸,又一副通情达理好妈妈的形象,跟精分似的,究竟要闹哪样?
施静抿了口热咖啡,道:“涧雪搬去景阳府后,受到你颇多的照顾,我作为母亲,理应向你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直接说但是吧。”邢燃烦躁打断,连但是都懒得听,善解人意的当施静的嘴替,“‘但是,你该有点自知之明,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你自己掰扯掰扯,哪点配得上林涧雪。’对吧?”
施静张着樱桃小口,一时呆住。
靠嘴皮子吃饭的施静,已经几十年没遭遇过哑口无言的迎头痛击了,她反应了三秒,扯动红艳的嘴唇:“你知道就好。”
邢燃灌一口绿不拉几的饮料,果然是抹茶味的,真几把难喝。
这是喝饮料还是喝刷牙水呢?
“涧雪说过您是做律师的,要辩论的话,十个我也不是您一人的对手。我呢,对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有逼数,您对林涧雪付出了几斤几两,您心里有数吗?”
精英律师再一次愣住:“什么?”
邢燃:“他在哪儿上班?”
施静莫名其妙道:“市公安局啊。”
邢燃:“准确的工作地点,部门,全称,几楼,哪间屋子,他入职几年了,现在是什么职称,警衔又是多大?”
看着施静精致的一张脸被茫然全部填满,邢燃才拿起来的不锈钢餐刀差点撅折了。
“就这点最基础的信息您都不知道,您哪来的脸管林涧雪的感情生活?!!”
“你——”施静眉心紧蹙,却答不上话。
邢燃摆弄着餐刀:“连林涧雪都不嫌弃我,用得着您百忙之中腾出时间来告诉我?教我做事?”
施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邢燃还嫌不够:“即将跟我共度余生的是他,不是您,您操什么心?”
施静激动的坐正身体,震得桌上精致的餐盘都“叮当”乱响,绞尽脑汁,终于找到最强而有力的辩词:“我是他妈妈。”
邢燃这回没绷住,笑出声:“现在想起来是他妈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不经常来往的远房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