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心头一酸,其实母亲大可不必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怨恨母亲呢。
他只是太害怕,太害怕母亲会重蹈前世的覆辙,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宋沅忍住眼泪笑笑,“妈,咱们一起吃。”
这话一出,蒋素英就知道,宋沅已经和她重归于好了。
母子二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再提昨日的事。
宋沅吃了个包子,便端起粥盒,给沈利一口一口地喂。
沈利也很听话,垂着眸喝着宋沅投喂来的八包银耳粥,里面加了点滋补养气的中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像是宋沅身上的香气。
暖暖的半碗粥下肚,他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正当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站在门前,松垮紫黑的一张脸上长着一双眯缝的眼睛,里面嵌了两只葡萄干一样大的眼瞳,配上混浊的眼白,显得分外精明。
她身穿绿色棉袄,半截棉絮都在外露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肥厚裤子紧紧套在腿上,脚蹬一双手工制的草鞋,里面填充了许多东西,胳膊上还挂着一个篮子。
典型的偏远农村老太形象。
“好啊,恁都在这儿待着哩。”
她冷哼一声,环视了一周,目光停留在沈利脸上,脸色阴沉沉的。
“脸上有疤,就是你了,小兔崽子,还钱!”
她叫嚷着,此时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喘着气跑过来,拉住她,哀求道:“奶奶,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都,咱回家去再说成不……”
老太太一把将她甩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咬牙切齿道:
“回家说,回家说什么!要不是你姐不争气,你弟弟的彩礼怎么会无缘无故没了!怎么的,回家你能给你弟弟把彩礼挣回来啊?”
无理取闹
半小时前。
桐子村的朱老太一大早便带孙女来到镇医院。
她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大褂在身旁来来回回。
孙女朱雨雨扶着朱老太,一路上都在劝她:“奶奶,一切等过完年再说吧……”
却被王老太严厉呵斥:“不行!你姐都跟男人跑了!你弟弟的彩礼没着落,说什么也得把钱讨回来。”
她们叫住一个护士,用浓重的乡音问:“沈存在哪?”
好在目前普通话还没大力推广,镇上的人和乡下是人交流起来,毫不费劲。
她们也是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罪魁祸首沈存被他侄子打进了医院,现在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