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用中文骂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
这要是在国内,哪个合作方敢这么跟他玩这套,早就被他扔出去了。
但这是在英国,对方是个王子,还是他重要合作项目的关键人物之一。
不能扔,还得客气着。
他看着沙发上那件西装,越看越觉得那酒渍碍眼。
穿肯定是不能穿了,但怎么处理……
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拿起内线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助理。
助理很快就来了,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沈总,您找我?”
沈砚辞指了指沙发上的西装:“把这件衣服,送到皇室指定的那家高级洗衣坊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以公司的名义送。”
助理愣了一下,显然觉得为了一件明显救不回来的西装特意动用皇室渠道,有点小题大做。
但他没多问,老板吩咐照做就是:“好的,沈总。需要附上什么说明吗?”
沈砚辞走到书桌前,拿起钢笔,抽出一张便签纸。
笔尖悬在纸上停顿了几秒。
他该写什么?
“贵国王子泼的酒,麻烦洗干净?”
那也太失礼了,不符合他的身份。
最后,他落下笔,写了一行中文,字迹遒劲冷峻:“烦请殿下转交专业人士处理。”
他把便签递给助理:“把这个别在衣服上。”
助理接过纸条,虽然看不懂中文,但还是小心地照做了。
心里嘀咕:殿下?哪个殿下?这跟殿下又有什么关系?但他不敢多嘴,拿着西装默默退了出去。
沈砚辞看着助理关上门,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
他这算不算……把皮球又踢回去了?
他倒要看看,那位殿下接到这份“礼物”,会是个什么反应。
另一边,亚瑟的寝宫里。
亚瑟刚洗完澡,穿着舒适的丝质睡袍,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正摆弄着桌上的一对蓝宝石袖扣。
心情看着很不错,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晚宴上沈砚辞那一瞬间的僵硬和骤然变深的眼眸,在他脑子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像块冰冷的玉石,终于被他捂出了一丝裂痕,透出点里面的热气儿来。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比他那些整天就知道赛马、开派对的狐朋狗友有意思多了。
这个来自东方的男人,冷静,自持,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偏偏又长得那么对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