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亚瑟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声音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直直地看向沈砚辞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不再躲闪,也不再迂回,声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
“沈砚辞,”他第一次在工作场合直呼其名,“你知不知道,你耳朵红了。”
他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所有的伪装和平静。
沈砚辞握着钢笔的手明显顿住了,指节微微收紧。
他看着亚瑟,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黑眸里,终于清晰地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愕然,以及……
一丝被戳穿后的狼狈。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那股子掌控一切的冷峻气场,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亚瑟乘胜追击,目光落在他衣领那朵红蔷薇上,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带着点小得意和前所未有的勇敢:
“还有,这花……根本不是我今天送的那一束里的品种。我早上送的是香槟玫瑰。”
他眨了眨眼睛,眼神亮得惊人,带着狡黠和一丝试探:“所以,沈总……你到底是‘随手’别了哪一朵呢?嗯?”
最后那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和步步紧逼。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对视的目光,和几乎能听到的、彼此有些紊乱的心跳声。
沈砚辞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忽然被点燃了的小王子,看着他因为紧张和勇敢而泛着红晕的脸颊,看着他那双亮得惊人的、写满了“我拆穿你了”的灰蓝色眼睛。
他沉默了几秒钟。
那几秒钟,对亚瑟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几乎要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终于,沈砚辞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办公椅里,目光依旧锁着亚瑟,眼神变得越发深邃难辨。那层冰冷的外壳似乎在慢慢融化,露出底下一些更真实、更危险的东西。
他并没有回答亚瑟的问题。
反而,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
那不是他平时礼貌疏离的笑,而是一种带着某种……狩猎意味的笑。
“殿下,”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你今天的观察力,似乎格外敏锐。”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和那个前所未有的笑容,比任何直白的回答都让亚瑟心跳失控!
亚瑟的脸瞬间红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