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极轻极快地笑了一声:“可能这就是缘分,才会让我们相遇。”
“那我们还挺投缘。”
阿古拉伸出手,什么也没说。
这次周边没有防备,戚暮山直接握住了那只手,先是触及到一阵久违的暖意,随后被阿古拉轻轻拉到身旁,挨着乌云坐下来。
乌云正耷拉着脑袋休息,发现身上有动静后,只是昂首瞥了一眼,便继续耷拉着闭上眼睛。
“他怎么不怕生了?”戚暮山奇道,试探性地戳了戳乌云的鬃毛。
“因为有我在。”阿古拉说,“都说了相信我,可别再拿刀对着我了。”
戚暮山失笑,竟从他毫无波澜的语调中听出一丝委屈,不免生成些许实实在在的愧疚。
“……抱歉,是我没管好下属。”
“那现在,公子可以相信我了吗?”
戚暮山回头时,夜风忽而掠起,惊动篝火,噼啪爆出个火星子,将那天青色的瞳孔骤然点亮。
“我信你。”
阿古拉微微扬起嘴角,清浅的笑意落到颊侧,凝成两道浅淡凹痕。
戚暮山见他笑了,忍不住也要笑。
然而就在两人气氛刚有缓和之际,一股气血忽然不合时宜地涌上喉咙,戚暮山立刻握拳抵住嘴,闷声咳嗽起来。
阿古拉笑意一僵,皱起眉头道:“你怎么了?”
戚暮山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我,咳……没事,咳咳……”
他拢紧衣袍,往篝火堆挪近了些,咳嗽声已减弱,但仍觉四肢发凉,溪边林风一阵一阵往衣袖里钻,寒意自指尖蔓至心口。
“你这身体落了什么病根?这么畏寒。”阿古拉问道,脱下自己的外衣准备盖在他身上。
戚暮山好不容易缓过来,摇头道:“没什么病根,打娘胎里就这样了。”
阿古拉手递到一半,闻言倏地顿住。
“公子。”
花念回来了,她拎着水袋凑到戚暮山身旁:“喝口水吧。”
等戚暮山喝水的功夫,花念又把处理好、洗干净的两串草鱼交给阿古拉,面无表情道:“没找到野兔,就抓了几只鱼回来,当作是我的赔礼了,别客气。”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戚暮山系好水袋,略显无奈地莞尔:“她行事一向如此,你别介意。”
阿古拉望着花念的背影,眸光晦涩不明:“她的身手不错,若是有机会,我不介意和你这位下属多切磋几招。”
戚暮山裹着阿古拉的外衣待在一旁,悄然摩挲起乌黑细软的布料,坐观他烤鱼:“白天的事,并非她有意针对。”
“我知道。”阿古拉转着树枝,火光勾勒出他侧脸俊秀的轮廓,以及随夜风细微颤动的睫毛,“无论是谁,在那样的情况下,都应当小心谨慎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