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依稀辨认出来者是拉赫西南城门的守卫。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嘴唇翕动道:“告诉少主……喀里夫……黑骑……有,难……”
“大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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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暄玑陡然惊醒。
原本昏昏欲睡的戚暮山感到腿上动静,也幽幽睁眼,下意识轻拍他的肩头,迷糊道:“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穆暄玑从他腿上爬起来,扶额揉了把太阳穴,“现在什么时候?”
戚暮山捶了捶有些发麻的腿:“应该黄昏了。”
他起身拉开纱帘,金光照面,而后转过头,熔金落日倒映在眼底,莞尔道:“你做噩梦了?”
穆暄玑愣愣地看着他,随后沉吟道:“我好像听到信鹰的声音。”
“听错了吧?”戚暮山回到床边坐下,若有所思道,“这里到喀里夫要多久?”
“若是坐马车,最快也得三天。”穆暄玑靠在他肩头道,“你想出发了?”
戚暮山笑说:“都听你的。”
穆暄玑讨吻地往他脸上磨蹭,说:“那明早就启程。”
话音刚落,房外有人敲门,接着传进花念的声音:“公子,吃饭了。”
“好,知道了。”
花念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两人一起出来,见怪不怪地上下打量一番穆暄玑,随后满意地默默颔首,将人带下楼。
“江宴池回来了么?”穆暄玑问。
花念:“刚回来。”
“狱中如何?”
“嘴很牢,不肯交代。”
他们来到楼下,忽听驿馆外传来一声嘹亮清晰的鹰啸,这回谁也没有听错。
穆暄玑眉头微蹙,调转步子走出驿馆,戚暮山紧随其后。
甫出驿馆正门,信鹰收翅,分毫不差地落在穆暄玑的护腕上,穆暄玑取下它腿边系着的信纸,展开,只一眼,骤然凝眉。
戚暮山凑过去:“喀里夫那边?”
“……是。”
信中字迹凌乱,墨迹仓皇,但戚暮山辨清内容的刹那,面上血色霎时褪尽。
“黑骑……出事了……?”
穆暄玑指节僵在信纸上,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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