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有那么多理由。
马文才自然也准备好了听她巧舌如簧的辩论。
但这次,谢清言却微微垂下了眼睛,不仅不说她那套歪理,反而露出有点难过的神色:
“我没有耍你玩。”
“你要是不相信,我这就回去了。”
她向来都摆出那种游刃有余的样子,何曾有过这种表情。
马文才顿了顿,仍然冷淡道:
“你的书童胆子这么大,连主子的话都敢乱传?”
他低头看谢清言,却看到她红色圆领袍上的一颗红玛瑙扣子都没系好。
显然也是匆匆换了衣服出来找他的。
于是他又冷冷笑了一声,嘲讽道:“连衣服都不穿好就跑出来,成何体统?”
语气却缓和了些许。
甚至连之前跟他爹争吵的那种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谢清言闻言低头,也是这会儿才发现。
不过这颗扣子倒也不大紧要,只是领口微敞。
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失礼,但放在她身上就显得很合理了,加上一路往后山来,应该也没人看到什么。
她抬手要系,却被马文才按住手腕。
不由分说的要抚上那颗鲜红的红玛瑙扣子。
意图十分明显,他准备亲手帮她系上。
问题是谢清言本来就比他低大半个头,他要帮她系扣子,必得低着头。
视线也就无可避免地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她身上那股淡淡冷香,也因着这极近的距离,丝丝缕缕钻入他的呼吸之中。
马文才刚抓住扣子,就开始有点后悔这个决定了。
他想别过脸,可那颗玛瑙扣子偏偏扣眼也小,几次错开。
他系得甚至连指尖都开始发颤,耳根也开始烫起来。
谢清言好意道:“算了,你这只手不是还有伤吗?”
“还是先把我放开,我自己系吧……”
她说的也挺干巴的,毕竟马文才低着头,微热的呼吸洒在她敏感的颈侧。
这种感觉其实奇奇怪怪的。
然而马文才却有种绝不半途而废的意思,低声道:“你先别动。”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声音明显比平时低哑许多。
谢清言听得头皮一紧,忍不住侧了侧身。
两个人本就挨的极近。
这一动,谢清言的颈侧皮肤恰好擦过他抿紧的唇角。
两人俱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