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话像是一记警钟。
回去的路上,贺深脑袋里都是老爷子的那句“小心你外公”。
说实话,要不是前段时间祁霄突然出现在京市,他都要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外公。
毕竟上次见面,还是他上初中的时候。
那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甚至关于上次为什么会见面,他都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的爷爷贺长青,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所以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早年间,老爷子也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向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废话。
贺家家风严明,老爷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对小辈的教育更是严厉。
但自从他母亲出事后,老爷子对他格外怜爱,从来没有对他冷脸过,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也是他这次为什么会把老爷子搬出来的主要原因。
只有老爷子才能压制住贺渊。
而他的外公则恰恰相反。
这二十年里,他和外公一共就见过三次。
之前他对外公这个人的印象不算太坏。
记忆中,那是个很和善的人。母亲去世的时候,那人作为父亲,在葬礼上几度落泪。
如果不是他后来调查过祁家的底细,大概他还会活在年幼的滤镜中,觉得外公大概也算是个好人。
现在想想,他在母亲葬礼上的表现,完全就是鳄鱼的眼泪。
如果真的那么在意自己的女儿,怎么会亲手毁掉她的幸福,义无反顾的把她推进火坑。
因为常年没什么来往,他也并没有过于留意外公的动向。按理说,他们也没什么联系了,完全不用在意。
可按理说,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提起对方。因为他母亲的死,老爷子一度觉得他外公很不顺眼,所以也不可能会主动联络对方。
除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
贺深回到家的时候,不出意外,江荔还在睡。
她昨晚喝了酒,估计要睡到晚上了。
从床边起身,贺深俯下身在江荔唇边落下一吻,像是怕惊扰了一夜好梦的睡美人,他动作很轻,浅尝辄止,一触即离。
江荔唔了一声,抿了下唇。
好在人没有醒。
贺深趴在床边像是一块望妻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站起来,帮她掖好被子,缓缓退出主卧。
贺深一夜未睡,现在也没什么困意,干脆继续收拾行李。
上午十点半,有客人到了。
他亲自出门迎接。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也来了?”贺深扫了一眼提着大包小包的凯文。
“本来就想着给你送点东西的,听老顾说也要来你这里,干脆就打了个顺风车。”凯文故作轻松的指了指身后的另一个男人,进来时,看到客厅的行李箱,挑眉,“真的要走啊。”
“正好,我给你准备了一点药。”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袋子,“有备无患嘛。毕竟到了国外……哎呀能应应急。”
“行了,你和老顾聊吧,我去院子里看看你那个花房。”
因为夜里那通电话,凯文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所以见到贺深的时候还有点心虚。
他离开后,老顾才不紧不慢的走到贺深面前,“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您过目。”